踏入牢房那一刻,一股腐臭與黴濕交織的氣息便如實質般撞來,嗆得趙書晴幾欲作嘔。昏黃的光線從狹小的透氣孔艱難擠入,吝嗇地灑在滿是青苔的牆壁上,勾勒出一片片斑駁暗影,讓這逼仄空間更顯陰森。
牢房的地麵坑窪不平,一灘灘散發著令人作嘔惡臭的汙水橫陳其間。目睹這般惡劣場景,趙書晴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父母年事已高,叔伯們身體也欠佳,被困在如此可怖之地,他們該受了多少罪?
“夫人這邊請。”和石的聲音適時響起,打破些許死寂。
剛拐過彎道,幾隻肥碩的老鼠大剌剌地橫穿而過,絲毫不怕生人,那明目張膽的模樣,更襯得此處陰森無比。
短短一段路,於趙書晴而言,卻似漫漫長途。
“夫人到了。”和石將火把置於一間牢房前,昏黃光暈映照出二哥趙承弼的慘狀。
他瘦骨嶙峋,身體蜷縮成小小一團,那件囚衣破破爛爛,仿佛被扯碎的破布,幹涸的血跡與汙漬糊滿其上,幾處布條耷拉著,**出一道道皮開肉綻的傷口,有些還在緩緩滲著膿血,觸目驚心至極。他的頭發淩亂地糊在臉頰,麵色蠟黃如紙,嘴唇幹裂起皮,毫無一絲血色,宛如一具被抽幹生氣的軀殼。
趙書晴心急如焚,疾步奔到趙承弼身旁,“噗通”一聲雙膝跪地,汙水瞬間浸濕膝蓋,她卻渾然不覺。顫抖的雙手輕輕撥開二哥臉上的發絲,觸碰到那滾燙的額頭時,眼淚奪眶而出,聲音已然哽咽:“二哥,你受苦了……”
她忙不迭從袖間掏出傷藥,可看著那一道道猙獰傷口,手卻忍不住哆嗦起來,深吸幾口氣,才強自鎮定,小心翼翼地為二哥清理創口,每一下擦拭,都似有一把刀紮在自己心上。
傷口處有處理過的痕跡,想必之前給的銀子起了作用。雖說獄卒們處理得並不仔細,但總歸是抹了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