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過後,淩華霜款步邁出長鶴院。
今夜,天幕不見半點月光,厚重雲層嚴嚴實實地遮蔽了那輪明月,四下裏黑魆魆的。
淩華霜的丫鬟清水手提燈籠,主仆二人一路回到了霜嫿閣。
待周遭沒了旁人,清水忍不住輕聲嘟囔:“姑娘,這晉安侯府,看著風光,實則內裏並非如此。”清水打小就跟著淩華霜,隻要淩華霜一回京城,諸事皆是她悉心照料。
雖說淩華霜與父親鬧得有些僵,可心底裏,她最信得過自家人,畢竟淩家興衰關乎著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淩母把清水送來時,淩華霜便將她留在身邊。
淩華霜給自己斟了杯水,聽聞此言,隻是淡淡一笑:“風不風光,繁不繁華,與我沒多大幹係,我所求的,不過是一個名分罷了。”
當然,還有給肚子裏的孩子掙一份身份。
她又不靠晉安侯府養著,淩母備下的嫁妝與聖上給的獎賞,足以保她這一生安穩無虞。
所以,她一開始就沒惦記過晉安侯府的銀子,也無需沈策州養她。
哪怕這侯府窮困潦倒,她也不會伸手相幫,正因如此,她才不稀罕那管家權,真接手了,還得費心平衡整個侯府的收支,純粹吃力不討好。
她的過往事跡、立下的功績,還有娘家的底氣,都能穩穩托住她在晉安侯府的地位。
如今侯府裏,沈策州是唯一的嫡子,子嗣單薄,她肚子裏的孩子一旦落地,便是侯府的頭一個子嗣。
所以,這段時日,她得防著趙書晴有孕,要是自己生的是女兒,那絕不能讓趙書晴誕下兒子。
淩華霜對往後的日子、孩子的前程,早都盤算得明明白白。
……
淩華霜剛一離開長鶴院,沈老夫人便疲憊地靠坐在椅子上,丫鬟趕忙上前給她揉按肩膀。“說吧,婚宴上那些菜品還差多少銀子沒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