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轟鳴聲在耳邊炸開時,郝也許的思緒有一瞬停滯。
迷蒙中,她望著空中翩翩起舞的棉絮,在她不斷的噴嚏聲中,她仿佛回到了六個月前的上海,那時候的她,還不是郝也許,而是林星語……
上海的冬天是不常下雪的,因此每一個下雪天都彌足珍貴。天空簌簌落下的雪花,將上海這座繁華的都市點綴得更加美輪美奐。在這樣的雪景中,就連奔跑在永動機上的牛馬,也會允許自己有片刻駐足,享受著雪花落在肩頭的時刻。
對於林星語這種東北人,按理說這種上海的薄雪是不值得讓她興奮的。隻是她看著如同遍灑滿的碎銀子的芷江西路,她仍能興奮地在雪地上跑跑跳跳,在純白的雪地上留下一個個孩子般活潑的足印。片片雪花輕輕在林星語的掌心降落,又隨著她的噴嚏重新啟航。或許對於她來說,下雪不僅是一種氣候現象,更承載著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童年記憶,因為在東北的下雪天裏,她的父母還沒有離婚。
林星語十歲時,父母離婚,她隨著父親來到上海生活,這十五年來她早已將上海當成了自己的故鄉,她想要在這裏紮根發芽,因為這裏有她想要守護的人——那個將她從無盡黑暗中拯救出來的老師,令她重見光明、找回自我快樂的恩人。
也是她一直心懷愧疚,永遠無法麵對的人。
“星語,你專業素質高,性格又沉穩,對待工作也很認真負責,是我們局裏這一撥年輕人中,最有幹勁兒的。介於之前案件的嫌疑人曾在新疆出沒過,我們又恰好收到了新疆地區的援助請求,因此組織決定成立一個特別行動小組,由你帶隊外派你去新疆。”
“可是領導,我手上的案子還沒結束,而且我……”
羅局抬手製止了林星語的拒絕,從櫃子裏掏出一袋子巴旦木放在林星語麵前,語重心長地開口:“中央將部分對口援疆任務交給上海,是對上海的信任,更是上海義不容辭的責任和使命。早在60年代初,就有十萬的上海有誌青年們,參與了支援新疆建設。這十二年來,上海援疆工作越做越深入,越做越精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