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惜捂著被砸到的額頭。
麵無表情地撿起地上的搪瓷盆,繞過發瘋的奉菘藍。
對這個女人,她不恨、不喜、不期待。
她的分量,甚至不如這個陪了外公多年的搪瓷盆。
舅媽死死抱住奉菘藍,大聲喊道:“你別在這發瘋了,是林生旺想起綁架惜惜,警察抓他是活該!”
奉菘藍掙脫開,急得要發瘋,表情滿是厭惡,“老子帶不孝子回家,算什麽綁架,你就是幫她說話,就算養了這麽多年,她也不是你親閨女!”
舅媽擋在奉惜身前,“你還想怎麽樣?惜惜被你們家欺負成這樣,她已經撤訴了,是你湊不出來保釋金,你兒子隻能在看守所待著,這事你還要埋怨惜惜?”
周圍的鄰居剛醒來,都探頭往這邊看,奉惜覺得難堪極了。
舅媽仗著自己人高馬大,把瘦小的奉菘藍往外推,“你走,我們家不歡迎你!”
奉菘藍一屁股坐在地上,抓起黃土扔向舅媽,“你們這一家都欺負我!”
不斷有人出來圍觀,舅舅出來要攙扶起自己的姐姐,“姐,你別在這撒潑。”
奉惜覺得厭惡至極,轉身進了醫館。
外公正坐在太師椅上,手裏拿著旱煙。
白發更多了,連眉毛都染上了霜白,記記憶中那個總是神采奕奕、意氣風發的老人,此刻卻顯得格外頹唐。
他的眼眸失去了往昔的光澤,變得黯淡而深邃,臉上布滿了難以言喻的憂愁。
疼痛如潮水般湧來。
奉惜放下搪瓷盆,聲音染上一層悲傷,“外公,我回來了。”
老爺子放下手裏的煙,嘴唇顫抖著。
“乖崽,你怎麽瘦成這樣?在外麵受苦了。”
奉惜一時沒忍住,心弦莫名一鬆,眼眶再也兜不住,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嘩啦啦地傾瀉而下。
她鑽進老爺子懷裏,“外公,我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