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塵還是有些不理解,問道:“為了外公是什麽意思?”
奉惜感覺胸中憋悶,深吸一口,“如果林生旺和林冬因為我坐牢,大家會說外公養了一個白眼狼,會說我是喪門星,柔弱的親媽在林家會待不下去,會影響一家人,表哥和表弟會被影響,舅舅舅媽會被影響。”
顧清塵微微攥緊拳頭,這幾天來回奔波,就是為了讓林家父子牢底坐穿,沒想到卻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奉惜說的沒錯,人言可畏,林生旺和林冬真的被送進監獄,奉惜就再也回不去那個家了。
但是那個家有什麽用,眼睜睜地受了天大的委屈還不能申冤,別人家的小孩都被當做寶貝一樣,奉惜卻被當做小貓小狗一樣。
顧清塵有些慍色,“可是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影響最大的是你,身上的傷不疼嗎?心裏不覺得委屈嗎?我作為一個外人,都心疼你,你自己呢?”
奉惜微微一怔,心底的苦蔓延開。
她吃苦吃慣了,不會心疼自己,舅媽說的理由千千萬,沒有一個是為奉惜考慮的,沒有問過她疼不疼,沒問過她委屈不委屈。
顧清塵是第一個心疼自己的人,是唯一一個問她委屈不委屈的人。
奉惜眼睛裏蓄滿淚水,紅紅的眼睛看著顧清塵,“委屈。”
淚水順著她精致的臉頰緩緩滑落,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一串串,無聲地訴說著內心深處的委屈和苦楚。
顧清塵伸手擦去奉惜的眼淚,輕聲安慰:“別哭。”
如果不被問起,尚且能忍受,一旦有人關心,委屈就會決堤而出,奉惜的眼淚怎麽也止不住。
顧清塵慌了,後悔把話說得太重。
他緩緩站起身,輕移步伐至奉惜身旁,溫柔地用那隻寬厚的手掌拂去她臉頰上晶瑩的淚珠,仿佛是在細心嗬護著一朵即將凋零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