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李東生就背上了一個舊包裹,裏麵裝著兩塊用油紙包的熏肉。
一路打聽著來到了二牛家。
二牛家住在村子西頭,幾間土坯房,院牆也塌了一半,看上去很是破敗,和王有財的守林員身份格格不入。
李東生敲了敲那扇掉了漆的木門。
等了好一會兒,才見一個麵容憔悴的婦女開了門。
婦女頭上包著一塊洗得發白的粗布,上身穿著一件打著補丁的舊棉襖。
“你是……?”
婦女看著李東生,眼神裏帶著一絲警惕。
“嫂子,我是李東生,來找二牛兄弟的。”李東生長得俏,皮膚又白,這會臉上還掛著笑,也讓人瞧著親切,不由卸下了幾分防備。
“東生?哦,你就是那個分了家的東生吧?快!進來坐。”
婦女笑吟吟的,側身把人請進了屋。
這年頭,村裏發生點啥事,都瞞不過鄉裏鄉親的耳朵。
屋裏光線昏暗,一股黴味撲鼻而來。
土坯牆上糊著幾張舊報紙,炕上鋪著一張破舊的草席,角落裏堆著一些雜物。
李東生走進屋,看到一個漢子正坐在炕上,低著頭,一言不發。
漢子三十出頭的年紀,頭發亂糟糟的,胡子拉碴,身上的棉襖又髒又破,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那雙眉眼倒像極了王有財,跟牛似的,大的都有些往外凸。
“二牛兄弟,來,整一根不?”李東生笑得和善,從兜裏拿出那包大前門,輕輕顛了兩下,倒出一根噴香的煙。
“咋了東生?有事?”二牛接過煙,沙啞的聲音透著一股子疲憊。
“也沒啥大事,就是前些日子碰到了你爹,看他一個人在山腳下住著,怪可憐的……”李東生說著,還試探性的看了二牛一眼。
卻見王二牛冷哼一聲,眼神中充滿了怨恨,“有啥可憐的,是他非要守著一杆破槍,不要我這個兒子和這個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