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駛離宋宅,許溪卻始終沒有轉頭再看一眼。
緊繃的神經隨著車子遠離,也一點點鬆弛下來。
她緩緩透了口氣,後背慢慢靠在汽車椅背上,唇線緊抿。
司機透過後視鏡瞥了許溪一眼,見她頭發淩亂,額頭上還有一道傷痕,有些驚訝,忍不住問了句:
“小姐,你的頭好像受傷了,要不要去醫院處理一下?”
許溪一愣,下意識說了句:“哦不用,謝謝。”
她抬手摸了摸額頭,剛剛沒有感覺,這會兒才覺得有些疼。
她從包裏拿出化妝鏡,看了一下額頭的傷痕,並不算嚴重。
便拿出一個創可貼,粘在傷處。
全程她都沒發出任何聲音,沉默得令人心疼。
趁著等紅燈的時候,司機回頭多看了她兩眼。
見她那身衣服也多了許多褶皺,肩膀和衣袖上也有汙漬。
這司機也是個健談的,忍不住又問:“冒昧問一句,你這是摔倒了,還是和人打架了呀?”
他回想起剛剛去的那個地方,看著像是有錢有勢的,不由得腦補出很多欺淩弱小的劇情。
許溪心頭已有些麻木,語氣十分平靜地回答:“被人打的。”
“那得報警啊!”司機蹙眉:“就算對方是有錢人,也不能欺負人啊!”
許溪勾了勾唇,唇角泛著苦澀:“報警也隻是把他關幾天教訓教訓,等放出來之後,他會再往死裏打我的。”
許溪移開視線,看向路兩旁不斷遠去的高大樹木,聲音安靜又悲涼:
“誰讓他是我爸呢,我逃不掉啊。”
早些年,她確實報過警。
可警察來了之後,不過是教訓了徐大海幾句,警告之後就走了。
直到有一次打得狠了,許大海才被帶走,關進了看守所。
她以為這樣痛苦的日子終於要過去了。
沒想到幾天之後,許大海毫發無損地回了宋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