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的宴席定在三日後的鳴泉居。
“如此,你母親當真是破費了。”
宗柳黛同方清芷走在竹林間的石階上,丫鬟們靜默地跟在身後,這鳴泉居隱在一片竹林中,十分靜謐,同那熱鬧非凡的會仙酒樓是鮮明的對比,這裏雖說不是處在京城寸金寸土的地段,但那菜品單拎一樣出來都叫人貴得咋舌,故而也就是達官貴人能有實力來此處吃喝。
方家大娘子因著方清卓高中狀元而高興,也想著好生招待宗家人才特意選了個這麽精細的地方設宴。
丫鬟們雖是低首不語,但她們抬眼望去竹林縫隙中鳴泉居的棕色建築氣派典雅,好生別致,看著就像是神仙們吃飯的地方。
“我母親說了,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們全家來京城後沾了宗家好大的便宜,”方清芷拉著她手,眯著眼笑說,“那如今我們也算是出人頭地了,總不能怠慢了你們,前段時日青州房屋也買了出去,所以手頭上還算闊綽,你無需擔心的。”
宗柳黛聽著方清芷的話心裏頭也安心許多。
但她對這裏的印象除了昂貴奢靡之外,還有一些別的緣故,一些努力壓製住的回憶隱隱浮現在心頭,叫人堵得慌。
上官令頤前世將她從邊塞帶回來第一個安置的地方便是這裏,而不是黛園,那時她覺得上官令頤也沒有多把她當回事,想著逃了也是無事的,怎的前半夜出逃,第二日便被他抓了回去,那也是她第一次見到如此盛怒的上官令頤。
此後一段時間裏,都是上官令頤對於她出逃的懲罰,無論是身體亦是精神上都將她**到極致,而後她才斷了離開上官令頤的心思。
上官令頤說過:“柳黛,這天下除了陛下,便是本官說了算的,你還能往哪裏逃?”
她逃不掉的,隻好像隻逆來順受的兔子待在他身邊。
前世最後一次逃離他身邊時,她就被人推上斷頭台了,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