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一瓶墨水濺落到一幅畫好的海棠蛺蝶圖上。
宋畫師的女兒宋清稚抱著一疊畫卷滿臉歉意地看著宗柳黛道:“真是對不住了宗四姑娘,我並非有意的,這可怎麽辦,你的畫……”
同個講堂裏的女娘都紛紛看向這邊,好端端一幅畫上白粉的花瓣沾染了不規則的墨團,如此便是毀了,畫毀了再畫過便是。
不過還有一炷香的時間,學生們便要上交畫作給宋學究了。
宗柳媛有些幸災樂禍地看了自家四妹妹一眼,她慶幸自己早已將自己的畫卷收起,宋清稚站在原地,知道自己犯了錯,急得快要哭出來似。
宗柳黛此時才把放在窗外的視線轉回自己的案桌上,她淡笑著說:“沒關係。”
隻下一秒她又道:“宋二姑娘是不是以為我隻會這般說,就算了?”
場景一度陷入冰窖似的,宋清稚臉上更是難看,還是前端的永昭郡主不屑地開口道:“不就是一幅畫的事情嗎?宗四姑娘怎的如此斤斤計較,你畫的又不是什麽舉世名畫,價值連城,如此咄咄逼人的嘴臉確實是小門小戶裏出來的。”
“就是,咱們祖籍三輩都是富貴人家,自是不會計較的。”有女娘附和道。
宗柳黛的眼睫顫動一下,想必她自己上次已然惹惱了永昭郡主。
此時,一直靜坐在案桌前的周大姑娘周晚箏適時開口:“可若是這事發生在你們身上,你們也會雲淡風輕地說一句沒關係麽?如若自己做不到的,豈不是慷他人之慨?”
無非是道德綁架罷了。
這番話下來,連永昭郡主也意識到自己出言不慎,許是她記恨宗柳黛前些日子的無禮,故而下意識偏袒宋清稚。
宋清稚見狀哭咽著說:“宗四姑娘,我實在對不住你,不如我同爹爹說,讓他別責怪你。”
可宋畫師是出了名的鐵麵無私,往日裏宋清稚做了丁點不對亦是會當麵責罰的,如今就算是宋清稚去替宗柳黛說話,倒是顯得她小題大做了,宋畫師最討厭別人為自己的錯誤找借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