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暘!我是你的妻子,哪怕隻是名義上的!”
謝扶月瞪著顧暘,聲音壓不住苦澀,“顧暘,我也該知道你的情況如何!”
“知道不知道又有何意義?”
顧暘冷嘲一聲,唇瓣上揚,勾勒出的笑容也冷到了骨頭縫裏。
“如今你已然知道我快死了,糾纏不清對你而言沒有任何好處,扶月,你——”
謝扶月一個箭步衝上來,一把捂住了顧暘的唇齒。
“誰說你會死的!”她緊緊地盯著顧暘的雙眼,厲聲道:“顧暘!你的蠱毒一定能解,你的腿也一定能治好!”
“我絕不會讓你死!”
謝扶月氣得實在是有些狠了,她鬆開手,腳步都踉蹌了幾分。
重新坐回到位置上,手指都還在顫抖。
但,她麵上的驚怒已經被壓下來,又露出了往常一樣的溫和笑容,“飯菜要涼了,世子,用膳吧。”
她拿起調羹,左手不利索地為顧暘盛了一勺菜。
左手抄寫了半日的經書,本就疲累。
盛菜的動作更添了酸疼,右手下意識地捏住手腕,掐著揉了揉。
顧暘轉著輪椅打算離開的動作為之一頓,他沉默了許久,終究還是鬆開了扶手,拿起玉箸。
“你右手不便,叫丫鬟進來伺候。”
“我沒事,左手一樣的。就是慢些。”
謝扶月搖了搖頭,總是依靠別人那是不成的。
她還沒到要人喂飯的地步,隻是昨日確實不習慣,現在已經用的大差不大。
輪椅聲動,顧暘徑直到了謝扶月身邊,他拿起玉箸,竟然是親自給她布菜。
謝扶月瞳孔大震,“世子你這是做什麽?”
“我從不欠人恩義。”
顧暘抬眼看了謝扶月一眼,繼而又為她夾了一筷子。
一句恩義。
都到了喉頭的話愣是被強行咽了回去,謝扶月皮笑肉不笑道:“既如此,那我就卻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