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楊劍並沒有拒絕醜女,而是帶著他一同來到了秦三娃所在的辦公室。兩個人剛才談論的雖然是秦三娃,但是楊劍卻摸清醜女的人品了。
楊劍離開之後,秦三娃雖然喝著水,卻變成了和曹雨四目相對。盡管曹雨的目光不像楊劍那麽犀利,但是,兩個人不經意間的目光交錯,還是讓秦三娃感到很不舒服。其實,秦三娃的不舒服來自所處的環境,麵對的人,更來自自己心裏藏的事情。要不要將那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交代出來呢?交代完,會麵對怎麽樣的處罰,承擔怎麽樣的後果呢?秦三娃在心裏反複地想,越想越不自在。即使不和曹雨對視,也很難受。
曹雨今年還不到三十歲,在佛坪縣民警隊伍裏,算是比較年輕的。他雖然有自己的特長,卻在處理事情上,仍顯青澀。不過,曹雨卻極擅長觀察。他能從別人的表述裏,畫出犯罪分子的樣子,也能從嫌疑人的舉止中,看穿對方的心思。“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不是我們說些假話就能掩飾過去的,這就好比你掉進了溝裏,即使你把那道溝說的像玉皇大帝住的地方一樣,也掩蓋不了,你掉進溝裏的事實。”曹雨忽然說。
聽到這話,秦三娃焦躁不安的心,猛然一震。
“那天我確實上過山,可我違反規定進山是為了保護熊貓。”
放下喝水的杯子,秦三娃的目光有些迷離,他從對熊貓普查員的懷疑說起,將這些天經曆的一切都說了出來。包括他對小軍的欣賞,以及他無法鼓起勇氣去救人的內疚,還有他此刻為何惴惴不安,全部交代了。
曹雨做好記錄,又仔細地檢查了好幾遍,確定沒有什麽遺漏的,這才仰起臉確認似地問:“你離開時,‘房子’已經塌了?”
“是啊,第一回沒事,第二回,他們一起進去了,房子就塌了,我親眼看見的……其實,我的第一反應是想救他們的,我也衝到了房子跟前,去抬那些原木,可是我咬著牙都抬不動啊,人常說黃土掉到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我想著最好的辦法也許是跑下山,去喊人來幫忙,可我是違反規定進的保護區,又遇到了這種事,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