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蔡禮萍剛走到紡織廠門口,就見廠裏的工人們將廠長圍堵在門口,討要一個說法。
看來,蔡禮萍因為家中事情請了假的這些天,廠裏已然發生了很多大事。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看著眼前同事們焦躁的模樣,她的心裏也像扯著一根筋一樣的疼痛。
陳思路也在眾人的中間,他除了是蔡禮萍的前夫,還是紡織廠的同事。
蔡禮萍看著他耀武揚威的樣子,恨不得掘地三尺把自己埋進去,這輩子跟這樣的人發生交集,大概是上輩子作孽了。
“呦,我前妻來了。”
見蔡禮萍來了,陳思路更加興奮起來,似乎錢月華的事情壓根就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不過,確實也沒多大關係,他不過是“喜當爹”而已。當然,這是另外一段故事。
蔡禮萍覺得跟陳思路待在一起,連空氣都變得汙濁起來,索性越過眾人徑直往廠區裏走去。
“喂,還往裏走呢,廠都沒了,趕緊要點兒補償吧。”
陳思路在她身後大聲嚷嚷著,蔡禮萍捂住耳朵,全當什麽都沒有聽見。
沿著老舊的廠區小道往裏走,眼前熟悉的景象多少有些唏噓,廠區早就失去了往日的生機,有兩台機器還在運轉著,做著最後的掙紮。
也許不一會兒,也許明天,它們就會徹底成為曆史。
蔡禮萍一路走向了廠區深處的大禮堂。說是大禮堂,跟其他工廠的相比,它就像個小型的活動中心。
有些時日沒來過人了,今夏的雨水太過充足,禮堂門邊的雜草長到了半人高,蔡禮萍從雜草中穿過,輕輕推開禮堂的大門,站在那兒朝裏頭望去。
雖說年代久遠,但裏頭還算幹淨。蔡禮萍的腦海中開始回憶起上一次進來禮堂的場景,那一次是新春晚會,故事好像還在昨日,可一起早已物是人非。
蔡禮萍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她走進禮堂,四處看了看,想及以後的人生將要在這裏度過,焦灼的心情倒是放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