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的話,阿木愣住了。
“我今天早上跟他說了,別出工,我來救他,可他根本不聽。”
我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眼神無奈:“他滿腦子都是上工還債,這種人說不清楚的。”
阿木點點頭,算是明白了。
我冷笑一聲;“說句不好聽的話,閻王也救不了該死的鬼,能說的我都說了,能做的我都做了。”
“可到頭來他還是死了。”
“我就這麽和你說吧,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是聽不進別人話的。”
我吐了一個煙圈,眼神冰冷道:“我村子裏的那條河,不知道淹死了多少小孩了。作為守村人,我曾經警告過他們很多次,可一點用都沒有。”
“他們還是會偷偷摸摸去洗澡,然後淹死在裏麵。”
阿木愣了一下,點了點頭:“我們村也有類似的河,每年都會淹死人。說起來也奇怪,無論大家怎麽勸,都會有人不長記性下河洗澡。”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我搖搖頭,走出了宿舍。
深夜,寂靜的工地宛如一座被遺棄的鬼城,四周彌漫著詭異而壓抑的氣息。
阿木蜷縮在狹小的行軍**,身軀微微顫抖,陷入了昏睡之中,臉上還殘留著幾分疲憊與不安。
而我,懷揣著半瓶燒刀子,腳步略顯沉重地朝著工地東南角走去。
此時的月光,透著一股異樣的清冷,仿若摻了鉛粉一般,毫無生氣地灑落在這片空曠的工地上。
使得那些林立的鋼筋骨架泛著森白的冷光,宛若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怪物,在黑暗中蟄伏著。
我小心翼翼地來到 2號塔吊基座旁,蹲下身子。
粗糙的水泥地麵帶著絲絲涼意,透過褲腿,直沁骨髓。
我擰開燒刀子的瓶蓋,濃烈的酒香瞬間彌漫開來,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刺鼻。
我微微傾斜酒瓶,酒液順著瓶口緩緩流出,在水泥地上澆出一個歪歪扭扭的八卦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