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送馮芸去產檢,出門特別早,楊礫今天七點四十就到了學校。
校園裏,趕著上八點早課的學生們行色匆匆,多數是女生,她們相約去搶占靠前的座位,男生少有這麽勤奮的。
這個時間點的課程,學校隻會安排給大一和大二的學生,他們尚能早起。高年級的學生,上午能來上課就算賞臉了。
研究生甚至會和老師討價還價,商量著把課程安排在令人舒適的時間點——不需要太早起,也不會耽誤吃午飯。
由於這樣的建議也正合老師心意,所以隻要時間不衝突,教室也能排得過來,老師們往往欣然應許。
現在的大學生和從前不一樣了,敢於和老師平等交流,表達主張,自我意識越來越強。
然而考試成績卻越來越差,心理也越來越脆弱。一門課程不及格,就可能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導致極端行為。
對此,老師們人心惶惶,教學如履薄冰。
校方已向老師們明確,在保證教學質量的前提下,盡量別讓學生掛科。於是楊礫每次閱卷都得想方設法地找送分點,確保人人卷麵分數在43分以上,這樣加權平時成績後就都及格了。
學成這個爛樣子,還得費盡心思給他們大開綠燈,楊礫覺得閱卷打分比寫論文難多了。他曾向院領導建議把平時成績和考試成績的比例,從三七開升到四六開,至今也沒被采納。
諸如此類的煩惱,他曾和馮芸嘮叨過,可是她一點也不以為意,覺得根本不是大事,不過是庸人自擾而已。
為那點工資,哪需要這般傷神?性價比太低了。
一切他工作上的事情,在馮芸看來都是小事,因為它們背後的價值微乎其微。在她看來,工作的價值隻與薪資掛鉤,至於意義不意義的,根本無足輕重。
後來,他便不再和她聊起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