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的梆子剛敲過三聲,林尋就被福全火急火燎地從溫暖舒適的被窩裏給硬生生薅了起來。
他睡眼惺忪,頂著一頭亂得如同雞窩般的頭發,迷迷糊糊地坐在銅鏡前。
阿箬哆哆嗦嗦地拿著粉撲,往他臉上撲粉,那手抖得簡直跟狂風中的篩糠別無二致。
林尋終於忍無可忍,怒氣衝衝地吼道:“再這麽抖下去,本殿下這臉怕是要被你弄成麵缸裏的怪物了!能不能穩當點!”
“殿下您不知道,今早朝堂要確定那考驗任務,讓你們在大殿外候著呢。”阿箬一邊小心翼翼地解釋著,一邊把螺子黛掰成兩截,手忙腳亂地準備繼續為林尋梳妝。
“聽說裴家提議去北境剿匪,慕容家說要編纂史書,燕家要算國庫賬目......”
林尋對著鏡子裏那張被撲得白得嚇人、毫無血色的臉,狠狠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沒好氣地嘟囔道:“哼,合著這一個個的,都是在給自己家駙馬鋪平道路呢,算盤打得可真響!”
寅時剛過,寒月國那金碧輝煌的金鑾殿內就已經吵得好似喧鬧無比的菜市場,嘈雜不堪。
金鑾殿上,女帝頭戴華麗的冕旒,那鳳目威嚴而犀利地掃過殿下的群臣。
她那纖細的指尖在龍椅的扶手上不緊不慢地叩出清脆的聲響,在這喧鬧之中顯得格外清晰。
“啟奏陛下。”裴相柔率先站了出來,他微微躬身,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
“北境的馬匪近些日子以來猖獗無比,擾得邊境百姓不得安寧。正好借此機會,讓駙馬們帶兵前去剿匪,也好借此機會彰顯一下我寒月男兒的勇武之風,揚我國威。”
“裴相怕是忘了,昨日令郎那繡著花的棉花肚兜還明晃晃地掛在太廟的飛簷之上呢?”禮部尚書一臉嘲諷,冷笑一聲說道。
“依本官之見,應當考核《男德經》的默寫,看看這所謂的世家子弟,到底有沒有把德行修養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