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亞與阿爾伯特博物館的中國館裏,喜寶站在一尊清乾隆時期的玉山子前,久久不能移步。陽光透過穹頂的彩繪玻璃灑在玉山上,將翠玉映得通透。
顧曜運指著玉山上的溝壑,“看見這山勢的走勢了嗎?古人雕玉講究‘隨形就勢’,這山勢的起伏完全順著玉料天然的紋理。”
伊克山掏出速寫本,飛快地畫著:“師父,我想把大本鍾的輪廓也這樣處理,順著玉料的形狀來設計。”
喜寶眼睛一亮,伊克山這個主意不錯。“伊克山,厲害啊,我們可以用深淺浮雕表現鍾麵的光影變化,就像這玉山上的雲霧一樣。”
顧曜運欣慰地看著兩個徒弟:“你們一定要記住,創新不是拋棄傳統,而是讓傳統煥發新的生機。”
走到青銅器展區時,喜寶突然停下腳步。展櫃裏陳列著一尊西周時期的青銅鼎,旁邊的說明牌上寫著”1860年來自圓明園“。
喜寶的手指緊緊攥住衣角,聲音有些發抖:“伊克山,你看,這些本該在中國的文物,現在流離失所在國外。這種感覺真讓人難受,就像看著自己家的孩子,被人家搶走了,我們隻能看著,什麽也不能做。“
伊克山這次來到英國,終於理解喜寶之前告訴他,沒有一個人可以笑著走出英國任何一座擁有中國文物的博物館。雖然美其名曰“收藏”,實則背後的種種,懂得人都懂。
顧曜運看見兩人一臉惆悵,上前分別摟住了他們的肩膀。
“傷心難過死沒有用的,所以我們要用作品說話,讓世界看到中國藝術的魅力。總有一天,這些文物會回家的。”
英國策展人詹姆斯正好經過,聽到這句話停下腳步。詹姆斯說這些文物在這裏得到了最好的保護和研究,言語之中沒有一絲愧疚。
喜寶猛地轉身,聲音不自覺地提高。“詹姆斯先生,但它們屬於中國!就像一個人的心髒,離開了身體,再好的保存又有什麽意義?它們想回家!如果它們會開口說話,此刻它們的哭聲一定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