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稱圖讖,交構東宮,指斥乘輿!”
喝罵聲傳入耳中,杜五郎當即便呆愣住了。
從冬月下旬到三月上旬,不到五個月,他沒想到自己這麽快又牽扯到一樁謀反大案。
一切太過荒唐,讓他都有些懷疑自己真的是一個逆賊。
元結也呆愣住了。
他做了無數的預料,春闈泄題、布衣無一人及第、李林甫阻斷聖聽……他分析了一切,認為哥奴真的沒有才幹。
正麵交鋒,必可勝之。
然而,李林甫根本就不理會他的一切手段,直接以謀逆大罪壓下來,打元結一個措手不及。
這感覺,就像是辛辛苦苦排兵布陣,正打算憑兵法擊敗一個統領大軍的廢物,對方卻直接掘了大河,任洪水淹了戰場。
“你們……”
元結還要說話,被金吾衛狠狠摁住。
他掙紮兩下,腹部當即挨了肘。
“次山!爾等也敢動鄉貢?”
杜甫欲救元結,卻被踹倒在地。
那金吾衛跟著又是兩腳,叱道:“鄉貢?與科舉無關,你們的罪名是結交逆賊李適之!”
“別打了!”薛白沉聲喝止,道:“隨你們走便是,隻要你們擔得起後果。”
“哈哈哈,這小童子乳臭未幹,還嚇唬兄弟幾個呢?帶走!”
眾人被押出小別宅,隻見李適之宅已完全被包圍了。
不遠處,金吾衛還在大喊。
“李適之利用科舉圖謀不軌!與生徒鄉貢無關,盡快散去,切勿自誤!”
“……”
一切似乎都開始平息下來。
有一部分原本激憤不已的舉子平息下來,不敢摻和到謀逆大案裏,開始散去。
……
鐐銬作響,薛白被押著走過皇城,在台階下抬頭看去,見到的是“大理寺”三個莊嚴的金漆大字。
一道道紅色的木門被打開,穿過漫長的甬道,前方越來越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