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記得俞東來說過,俞東來的長相其實最像二叔,那麽那小子既然是二叔的兒子,和俞東來也該有幾分相像才對。
不說完全一樣,至少俞家五官中細眼長眉的特點總該有的。
可那孩子完全沒有,駿哥兒是一雙大圓眼睛,眉毛也是又粗又濃,這兩處別說俞東來,就連他母親也不怎麽相像。
那孩子的瓜子臉型和尖尖的下巴倒是酷肖其母,除此之外梁叛實在想不出還有哪點能和俞家沾上半點關係……
莫非這孩子真的不是二叔的種?
梁叛不敢妄下定論,畢竟這種事誰也說不準的。
這年頭又沒有親子鑒定,滴血認親那一套別說在這個時代根本就不流行,即便真的滴起血來溶在一處,也隻能證明兩人血型相同,跟親不親生半毛錢關係也沒有。
更何況二叔的血早就幹了。
他坐在地上喘了一會兒,冉清端了一碗水來喂他喝了。
阿慶則蹲在他的身邊,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捏著鼻子——屠三爺和丫頭的嘔吐物還在院裏,味道依然熏人。
俞太太把丫鬟婆子叫出來,讓將這些汙穢物清掃出去。
那些婆子便到灶下扒了兩簸箕的草木灰出來,將那些嘔吐物厚厚地蓋了,當時便沒了臭味。
等草木灰吸幹了水分之後,將那些東西掃掃成堆,倒出屋外去,又灑一層灰,用掃帚將地麵搓了又搓,一直到搓幹淨了,這才請梁叛起身到屋裏,她們打了水來,將那片地方整個衝刷一遍。
梁叛被冉清扶著,坐在廊內美人靠上,感到心跳漸漸恢複下來,但是兩腿依舊酸痛乏力。
天空中忽然飄下幾點雨絲來,落到他的後頸當中,頓時一陣冰涼,使得他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又下雨了?”
話音未落,西南麵一道電光閃過,梁叛連忙捂住阿慶的耳朵,緊接著“哢嚓”一聲巨響,連大地也微微震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