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東來聽見外麵的喊聲,喜道:“是我三爹,我爹過世早,小時候三爹待我最好。兄弟,來,我替你引見。”
說完拉著梁叛便出了門。
梁叛跟出去一看,卻見一個滿麵虯髯的中年漢子站在門外,說不上多少年紀,似乎是四十出頭,但想想俞東來也已四十歲了,他的三叔怎麽也該五十以上。
那中年漢子一身寬袍,儀態相當瀟灑,見了梁叛這個生麵孔之後,當即抖起大袖,上前親熱地拉住他的手對俞東來道:“阿來,這是你的朋友?”
俞東來笑道:“不錯,這是我在南京極要好的朋友,姓梁,排行老五。我跟梁五兄弟既投緣又對脾氣,新交月餘,仿佛有幾十年的交情了。”
“好……”
三叔隻說了個“好”字,忽然便住了口,同時嘴角略略抽搐了一下。
但是他臉上笑容始終不變,隻是剛才嘴角的牽動,讓他的笑容突然顯得詭異起來。
梁叛假裝沒有瞧見,叫道:“三叔,小侄冒昧造訪,失禮之至。”
“不妨不妨。”三叔擺手道,“你是為我二哥的公事來,一切還需偏勞你費心。”
梁叛道:“三叔不必客氣,分內之事罷了。”
這時俞東來想起剛才梁叛說的兩件事,便問起三叔來:“三爹,你在洪藍埠手麵最廣、識得人最多,可曾聽說過有個甚麽亭山大盜?”
三叔聽見“亭山大盜”四個字,嘴角又抽搐了一下,歪過頭一邊想一邊喃喃地說:“咦,這名號好熟,似乎最近在哪裏聽見過的。”
想了一會兒,約莫沒想起具體的東西來,拍拍腦袋說道:“人年歲一大,腦筋便不夠用了。不過這個名號一定在哪裏聽過,也許是飲酒時聽人講起的,所以記不大清了。”
那就是確有其事了。
梁叛心道:這京畿地方,居然還真就有這麽一夥兒愛砍人腦袋的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