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書辦和彭舅子都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蔣書辦道:“不可能……”
梁叛無奈地道:“還不信是嗎?讓你們這種人承認自己錯了就這麽難是嗎?”
李裕在公案後麵抓起驚堂木重重一拍,喝道:“蔣寬、彭阿九,你們誣告上官事實俱在,還有甚麽話好說?”
蔣書辦一臉苦悶失神之態,彭舅子則是一哆嗦,連忙跪下來。
李裕看了張守拙一眼,淡淡地道:“張知縣,既然你的事純屬誣告,那便是你縣衙內務,我都察院不便插手。望你好生整頓胥吏,這等乖張無恥之輩留之不足以教化百姓,以在下愚見,不如開革出縣衙,另選賢能。”
張守拙假模假式地作揖感謝:“多謝李大人提點。”
“嗯。”
李裕矜持地點點頭,背著手出門去了。
張守拙立刻讓何得慶安排車轎送李裕回城北都察院衙門。
趙甲喜見當官的都走了,三班眾人漸漸都圍過來朝著堂內指指點點,便從門邊伸出個腦袋來,捏著嗓子對堂裏喊:“蔣老牛要向梁捕快磕頭賠罪咯!”
堂外眾人一片嘩然,都擠到門口來爭著看熱鬧。
趙甲喜站在門邊,直誇梁叛如何英勇,抓賊負了傷,還說江寧、上元兩縣兩百個捕快抓不住一個丁少英,被梁捕快一人抓了個正著,引來眾人一陣驚歎。
趙甲喜又說蔣書辦和彭舅子聯合誣告梁叛擅離職守、臨陣退縮,還要告知縣大老爺包庇,這回眾人都沒發聲了,隻是都用一種極其古怪的眼神看著蔣書辦和彭舅子。
經過老趙這一頓煽風點火,蔣書辦和彭舅子在縣衙裏算是徹底臭大街了。
梁叛看見蔣書辦一臉死灰的模樣,也不稀得他磕頭賠罪了,向諸位拱了拱手,排開人群去了。
他一直出了縣衙,也沒甚麽目的地,行人車馬之間走一陣歇一陣,歇的時候便四處看看,瞧瞧攤販兜售的物件,看看悠閑自在的行人,但是他連物帶人都沒有看入眼中去,有時拿起一個物件,在手裏看了半天放下,一扭頭卻想不起來自己剛才看了甚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