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九,甲申日。
翌日一早,鄭達到王宮皋門外等右相大人,今日外朝治事,右相大人一定會來。
鄭達腿腳不便,少有的叫了車馬隨行,才等片刻,遠遠見右相大人的車不疾不徐駛來,鄭達連忙叫人扶自己下車,跛著腳迎了幾步,伸手虛扶,服侍右相大人下車。
“受傷了?”右相沉聲問。
鄭達兩次遭遇阿廣,兩次都受傷。
第一次被劍刺中左肩,失血不少,還被阿廣種下心魔,差點沉淪不起。第二次被刺中大腿,傷口不深,卻是一道長長的口子,同樣流了很多血,人雖虛弱,卻徹底解了心魔。
“不妨的。”鄭達一腳還是不能用力,跛腳跟在右相身邊。
右相低頭看了一眼鄭達的傷腿,有意走慢了些,一起進了皋門,到西邊廂房一間專屬右相的房間裏說話。
鄭達將濘邑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你是說,阿廣就是殺死成兒的凶人,他已死在計五箭下?”右相有點訝異,疑惑地看著鄭達。“能確認阿廣就是?”
“凶人確認是王子三個親衛中叫阿廣的那個,目前人頭已帶回弼人府。屬下已著人再三比對了凶器和傷口,確認王子遇害當晚,所有人的傷口,和凶器完全相符。”
昨晚顧七到看鄭達的傷,鄭達再三問了,顧七言辭肯定,確認斷劍就是事發當晚凶人所持的凶器。
在刑傷方麵,他信任顧七。
“因阿廣是大人府上親衛,屬下不敢妄動。如何行止,還請大人示下。”鄭達低聲稟道。
“散朝後,我會叫易青去弼人府看看,若是,易青會認得。如何行止,待易青看了再說吧。”右相大人緩緩說,右手在大腿上來會摩挲,歎息道,“若凶人當真死在濘地,誰是背後主使,卻不好找了。”
見右相大人並不責怪案子拖延,鄭達心中感激,本想說起計五救命的事,見右相大人居然沒問起濘邑發生的事,便沒再多說。畢竟濘邑的事,他七分聽阿廣一麵之詞,還有三分是自己的憑空猜測,心中把握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