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板正的話語回響在殿上,皇帝剛展開的笑顏也僵在了臉上。
宋璟無視皇帝的臉色,繼續說道:“惠妃德行皆在諸位後妃之下,臣以為不可。”
意思明白得很,排隊也輪不上她惠妃,且等著吧!
自李林甫開了口,也有臣子看著皇帝臉色猶猶豫豫附和著,畢竟皇帝喜歡,拍對了皇帝馬屁,今後可能升上一升?
而以宋璟蘇頲帶頭的一派,義正言辭得拒絕著皇帝的心意。
皇帝也是聽得頭疼,眼睛朝下一掃,卻是看到隊列中瞧好戲的王世川,開口說道:“世川,你有何要奏啊!”
王世川聽見皇帝問話,愣了片刻,而後心思急轉,看著皇帝灼灼的逼人目光,知道此刻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況且兩派的大臣,王世川也都不想得罪。
對了,那就——
哭吧!
王世川朝前一步,一下跪倒在殿中抽泣起來。
眾人皆是莫名,這不是在商討是否立後、立誰為後的事嗎?
他在這哭是幾個意思?
“你哭什麽?”皇帝也甚是奇怪,看著殿中跪伏在地的王世川問道。
王世川抹了把不甚明顯的眼淚,抬頭說道:“回陛下的話,臣昨日研讀金剛經,看到則天大聖皇後寫的謁語,適才正是在領悟這句話,聽到談論武惠妃,更是被精妙的佛法和則天大聖皇後的睿智果敢佩服得五體投地呀!”
無上甚深微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我今見聞得受持,願解如來真實義。
這句謁語,是武則天所寫,此時被王世川拿來一說,又是睿智,又是果敢的,在場哪個人是傻子,瞬間明白了王世川的意思。
武氏是李唐皇族不共戴天的仇人,武後臨朝給大唐造成了多麽深遠的影響,這裏所有人,包括皇帝都很清楚。
惠妃不僅姓武,她還是武後的侄孫女,父親早逝,從小接入宮中在武後身邊長大,難說其性格、心性不受武後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