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衛府。
衛嬰披著一件長袍,內裏穿著中衣,屋裏縱然有炭火,他依舊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
“兄長,您快想辦法救救夫君吧,他已經被那明遠拿了,往宮中去了!”
眼前的婦人二十出頭哭得梨花帶雨,她深夜來到衛嬰府上,隻為了求得她夫君一條活路。
衛嬰的腦袋嗡嗡直響,他指著衛理的妻子李氏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
“你!你們夫妻二人好大的膽子!竟然,竟然敢私自開設工坊,重鑄錢幣!”
秦始皇為了推行新幣用了多少方法?李斯等人更是花費了極多的心血。
縱然有明遠造出的“鹹陽砂糖”這大殺器,也是一路磕磕絆絆初見成效。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秦始皇正在嚴厲打擊敢私自鑄造貨幣的人,半年來殺了不下三十餘人。
李氏哭得眼睛跟核桃似的,嚶嚶辯解道。
“都是他的那些朋友,說朝中查大人他們也在暗中做,讓他幫忙在減輕重量的新幣出來之前,將這些較重的新幣剪去邊角熔鑄,便可得海量的錢帛,他也是想給咱們衛家做些事呀。”
衛嬰怒從心中起,他揚起手掌恨不得抽李氏一巴掌,嚇得李氏抱住了腦袋。
嘭!
衛嬰一掌拍在了桌案上,仰天長歎。
“吾乃廷尉,掌大秦刑獄,吾弟卻冒天下之大不韙,勾結朝中官員私設工坊鑄造新幣,我有何臉麵再去見陛下啊?”
他閉上了眼睛,心痛地說道。
“二弟平時不學無術,我為他出錢讓他做毛皮生意,他卻整日與那群狐朋狗友廝混,我與他說了多少次他都不聽,如今他鑄下大錯,我無法再保他了。”
李氏還不死心,喊道:“兄長難道真要看著同胞兄弟去死不成?您怎麽這麽狠心!難道,難道您就不能與明遠說說情?”
說情?
衛嬰慘然一笑:“且不說那明遠是華庭公主未來的夫君,更是陛下心腹朝中重臣,就算他是一小官,我就能用職位來壓製他?法不容情,法不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