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說笑了,”元貞笑道:“老八在朝中雖然沒有什麽勢力,但他背後有舅舅和焰甲軍,老大、老 二、老四他們各有不足,自然無法和舅舅相抗。”仰頭飲下杯中清酒,輕聲道:“老八向來親近於我,如果是老八當了皇帝,我就可以平平安安,做一個太平閑散王爺了。”
薛王沉聲道,“殿下是聖上最優秀的皇子,豈能隻想著平安閑散?理應入繼大統,光大祖先基業。”
元貞苦笑道:“如今的我,深遭父兄嫉恨,朝不保夕,隻求苟全性命,能活著重返梁京已是奢望,至於登臨九五、君臨天下,更是不敢想的!”
薛王臉色越發陰沉,“隻要殿下有意,本王三十萬焰甲軍,盡歸殿下差遣……”
“不敢,”元貞連連擺手,“焰甲軍乃朝廷精銳,歸父皇所有,小王豈敢有調動焰甲軍的念想?”言罷,又一杯酒水下肚。他飲酒過急,被嗆的滿臉通紅,咳了兩下,說道:“元貞一生,負人良多,尤其是我妻子寧國夫人,當初我懷疑她心懷不軌,處處苛責,使她備受冷落。如今我心氣已平,隻想用餘生彌補寧國夫人……”
說著連續幾杯清酒下肚,白潤如玉的俊美麵龐,生出一絲潮 紅,舉杯高歌道:“出其東門,有女如雲,雖則如雲,匪我思存……縞衣綦巾,聊樂我員。出其闉闍,有女如荼。雖則如荼,匪我思且……”忽的,歌調又變,“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薛王與烏有道對視一眼,兩人眸中皆有迷惑之色。
元貞忽的起身,一手手持酒壺,一手持劍,麵色酡紅,透出幾分癲狂之色,口中道:“有酒無劍,太過無趣了,小王舞上一劍,暫且助興……”跌跌撞撞,躍上席間空地,手中長劍,連挽狂花,口中兀自長歌:
“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遊女,不可求思。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翹翹錯薪,言刈其楚;之子於歸,言秣其馬。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