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沐風回來了啊,快來收拾一下。
剛燒的熱水,忙了兩天了也不知道整理一下,
你看你身上都是血,脫下來,一會讓我洗一洗......
收拾好把這些衣服穿上,這都是你爹留下的,
雖然有些破舊,可都是好東西......
你們這些孩子都長大了,以後注意點形象,
不然讓銀杏那孩子嫌棄可怎麽辦......”
陳沐風進門隻喚了一聲娘,
卻換來一陣幾乎沒有中斷過的要求、囑托、絮叨......
也正是這些還在耳邊縈繞的話語,讓他一直都無法將心裏想說的話說出口。
待自己聽從母親的話將自己收拾幹淨後,
傾倒完最後一盆汙水,終於下定決心想要和母親商量,自己要暫時離開的事。
可進入母親石屋後,他卻站在門後又猶豫了。
昏黃幽暗的燈光,陳大娘盤坐在油燈之下,眯著眼睛正在穿針。
盡管那用動物骨骼磨出的骨針,足有半個手指粗,
可眼睛已經老花的她,依舊很難把筋線穿到骨針的眼兒中。
獸皮衣服破了,要重新修補。
她頭發白了,該如何回春?
看到母親已經佝僂的身形,陳沐風想說的話堵在胸口,難受得很。
也不知為什麽,他走過去,默默地靠在母親的背後,
也許隻是習慣,也許,是想多依靠一下。
互相的。
陳大娘心情不錯,至少她在這世上唯一的念想,此時此刻就在自己身邊。
每次他出去狩獵,心裏總是七上八下擔心得不行,
但隻要能看到他回來,看到他的身影也就足夠了。
陳沐風靠坐在她身後,溫暖的身體和親昵的姿勢讓她輕笑。
“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孩似的。
怎麽?撒嬌啊?
我和你說,在你這個年紀,很多男子都已經當爹了,
你還在這膩著,丟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