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嶽憑欄而坐,隨意的將刀橫在滿是泥塵的褲腿上,手拿著精致絲帕緩緩擦拭向上的刀麵,如若不是那擺動的手臂,遠望此人,靜如山岩。
頑皮的秋風吹過,帶著客棧門上的碎玉片風鈴叮鈴作響,也帶來一陣熟悉的香味,唐嶽頭都未抬,就知道來的是七妹蘇媛媛。
作為禦監四十刀的老大,二十五的唐嶽要比其他人更沉穩,十歲才隨張大習武的他,如今也將入一流,可見其勤奮。
“這是從路上折回來的?怎麽不進去?”蘇媛媛走至門口,隨意的問道。
四十名年輕人,前五個年齡大了一些,或許當年張大的想法,是讓他們幫忙帶孩子,所以一起長大的四十人,勝似親人,說話隨意。
“老二他們在裏麵,我有些煩悶,不如在這裏坐坐。”唐嶽不自然的說完,又問了一句:“是個什麽樣的人?”
蘇媛媛輕笑一下,唐嶽這是對命令有些不解,畢竟他隻知道,輔助的是一個十六歲少年。
“是個很特殊的人,進去等吧。”蘇媛媛說完就從紅塵客棧的牌匾下走了進去。
平康坊內,燈紅酒綠之地無處不是,客棧卻是稀缺,而正中位置的客棧更隻有一家,是各地富家才子在長安的棲息之所。
十五日那天,這客棧將客人全部請退,說是要修繕一番,隨後就換上了“紅塵客棧”的牌匾,還有工匠進進出出,換了兩天家具。
門外依舊立著歇業的牌子,但今天陸陸續續的進去了一些人,旁人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可以住店了。
老二呂順是個體態微福的人,功夫一般的他,一直是四十刀裏管家的角色,但他比唐嶽還要大兩歲。
繼承了上一輩的優良傳統,四十刀是按加入的先後順序來排序,比如上一輩最小的老張排第三,這一輩最小的是老七蘇媛媛。
“嶽嶽,來喝點,這雪碧喝起來挺不錯的,那酒就等談完之後再喝。”呂順哈哈笑道,沒有外人的情況下,他們互相稱呼都很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