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的正前方,上官婉兒秀發高高的盤起,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正雙眼通紅,注視著遠方。
項堅站在隊伍中央,目光裏充滿著堅定。
十裏長亭外,已經出現了二十四口棺材,卓家人的哭聲也遠遠地傳了出來。
項堅微微的咬牙歎息,閉目不忍再看。
棺材行進到項堅身側,卓家人卻不敢亂了規矩,齊聲跪倒。
項堅穿著白色的龍袍,緩緩上前一步:“吾行負神明,而使汝夭;不孝不慈,而不能與汝相養以生,相守以死。”
上官婉兒微微一愣,詫異的看著項堅。
想不到,真的想不到,記得五年之前項堅來到卓家的時間,說話異常粗鄙,卻沒想到今天卻這麽有才華!
項堅哪裏知道她心裏所想,韓愈的《祭十二郎文》他就會這麽幾句。
項堅沒有理會上官婉兒,又向前一步:“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生而影不與吾形相依,死而魂不與吾夢相接,吾實為之,其又何尤!”
“彼蒼者天,曷其有極,自今已往,吾其無意於人世矣!”
“嗚呼!言有窮而情不可終,汝其知也邪!其不知也邪!嗚呼哀哉!”
項堅一把手放在了棺材上,從旁人手裏接過抬棺木棒。
上官婉兒卻突然說道:“皇上,且慢動手,我有話說。”
所有人都看著上官婉兒,她已經是皇上的昭容,現在還出來添什麽亂?
上官婉兒不理會眾人,咬牙說道:“不管怎樣,卓相都是我的長輩,雖然不能與卓雲結為秦晉之好,但皇上既然答應,給他們至高無上的榮耀,就應該做到。我且問你,這天下間,誰與你的身份等同,配給卓相抬棺?”
過分了啊,實在是過分。
群臣都是搖頭歎息,皇上給卓文煥抬棺,這還不夠榮耀?
這天下間,誰的身份能與皇上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