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內,哭喊聲、驚恐聲屢屢不絕傳來,大小官員、仆從奴婢左衝右突,情形一片混亂。
此時,朱祁鎮身邊左膀右臂盡失,唯有謝淩麵如死灰待在床榻邊,雙眼出神盯著給朱祁鎮瞧病的太醫。
她也做過一些屍檢,醫術自也通曉一點,但給朱祁鎮瞧病,她竟然無從下手。
“胡太醫!”
謝淩的聲音一改之前的粗獷,婉轉響起:“皇上他......”
姓胡的太醫自然知道謝淩和皇帝的關係親密,當下躬身一拜,作了個請的姿勢:“姑娘,咱們外麵說話吧!”
走到客廳,胡太醫踟躕一陣,道:“按理說,皇上隻是被人打暈,休息一會便能恢複,但老夫剛才為他診脈時卻發現他的脈搏微弱並帶有錯亂,似是......”
脈搏微弱錯亂,那可是中毒的征兆。
“姑娘!恕老夫直言,您真的不知道誰接近過皇上?”
胡太醫可是太後派遣跟隨朱祁鎮出征的,自然偏向皇帝一邊。
如今遇上這等大事,更比任何人心裏害怕。
謝淩搖搖頭,訥訥道:“他......皇上說要用膳,我自去準備了,可回頭招呼他用膳的時候,這才發現他倒在地上,麵色煞白。”
胡太醫嗟歎了片刻,神情變得緊張起來:“老夫聽聞姑娘斷案如神,如今有人欺負到了天子頭上,斷然不可輕饒。你自去查明是何人下手,老夫自去為皇上解毒。”
兩人正自談的謹慎,忽聽屋外隱約傳來女子的哭聲。
見胡太醫草木皆兵,謝淩擺擺手,苦笑道:“太後派遣了個野丫頭過來,什麽都不懂,動不動就哭,你不必管她,盡早給皇上解毒才是要緊事。”
胡太醫訥訥言道:“誰會如此大膽謀逆皇上了?害了皇上,對他們又有什麽好處?”
目送他搖頭晃腦離開,謝淩頓時變臉,自顧自走到朱祁鎮身邊,確認四下無人,這才壯著膽子輕輕握住朱祁鎮的手,嘴唇輕啟,像是呢喃一般:“誰著急你出事,一定是那些人,一定是他們!我這便去找他們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