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掌燈上前,如坐針氈坐在一邊,道:“在下姓鐵,單名一個鋒,祖籍西涼。因西涼內鬥戰亂不定,孤身漂泊至此,幸得老東家賞識,留我在此容身,一晃十幾年倒也過得體麵。”
楊軒心眼一觀,知道他沒撒謊,便給足了他麵子倒苦水。
鐵鋒給楊軒添了點茶水,見他們並沒有離去的打算,臉色頓時緩和了許多:“不怕各位笑話,剛到這裏,我隻是負責灑掃除塵,分外勤快。後來,我的勤勉得到了老東家的賞識,並破格讓我到後廚學習,這一來二去竟然讓我誤打誤撞調出了一道好湯水,直讓店裏的生意如火如荼。”
他靦腆一笑:“老東家也是個頂好的人,後來還把女兒許配給了我,我們夫妻也算爭氣,眼看餐館生意越來越好,老東家也不管了準備頤養天年。可就在這個時候……”
說到這裏,他不斷手心打手背,竟口吃起來。
“別激動,慢慢說!”
楊軒端起茶水示意敬他。
鐵鋒倍受感動,穩定心神後,道:“三個月前,店裏先是來了一幫人,吃完飯不給錢不說,反而砸了我們大半個場子。我準備息事寧人,但我家那口子氣不過,一哭二鬧三上吊愣是逼著我去報官。”
楊軒端坐在旁,看不出任何表情變化,隻是淡淡地問道:“後來呢?”
“後來,我找人寫了訟狀,壯大膽子去公堂擊鼓鳴冤,哪料到沒見到知府反而挨了一頓板子。”
鐵鋒扶著腰,表情極為難受,看得出來到現在傷勢還未好轉。
陳順子義憤填膺道:“好個昏官,犯案的不抓卻打來報案的。”
楊軒低咳一聲,提示陳順子少插嘴。
陳順子識趣退到邊上。
鐵鋒朝陳順子拱了拱手,陳順子哪裏受過這等禮節,忙還了禮,鐵鋒感慨道:“這位小兄弟說的是啊!我被抬回家,一家人都咽不下這口氣,我那本來已經閑賦在家的老丈人更是瞞著我們,光天化日在街上向陵州的父老鄉親哭訴,可換來的卻是……卻是橫死當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