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又接到了幾處警報,乃是武威司馬李軌占據了河西各郡,自稱涼王。羅川令蕭銑占據了巴陵,自稱梁王。還有金城亂首薛舉,先時自稱西秦霸王,此刻卻移占了天水,居然立號為秦帝了。占據了睢陽一帶、自稱長樂王的竇建德,此時又改稱夏王了。一時間,隋室王朝的版圖裏,真是王者四起了。跼縮在一隅的隋煬帝,不覺又開始日夕擔憂,心神不寧了,性情也就不免反複無常,躁急易怒。蕭皇後和各夫人、美人們都惴惴不安。好在煬帝煬帝一杯入手,頓時就會忘了國憂,不醉不休。於是她們就想辦法讓煬帝多入手幾杯,以此可以重開歡心,她們的心裏也就踏實了。
煬帝於是也終日昏昏沉沉,在醉鄉中解他的愁悶。而他部下將士們的貳心也就越發地濃了,又一個虎賁郎將司馬德戡,也同所有的將士們一樣,不願長留江都,想著妻小想著西歸。直閱將軍裴虔通是他的好朋友,生性甚是刁梟的司馬德戡這天對裴虔通道:“主上流連江都,樂不思蜀,眾將士有一大半都懷了歸心,可他卻就是執迷不悟,又要遷都丹陽,不知你是怎麽看待這件事的?反正我是不願意再留在這兒了。”
裴虔通極有同感地歎息說:“我也已是早有此心,隻是獨身遠行,怕被追回殺了頭!”司馬德戡聞言高興地說:“公意既然與我相同,待我召集些人馬,人多力量大,就不怕皇帝派什麽追兵了,那樣咱們也索性走個幹淨。”裴虔通點點頭道:“眼下正是個好時機,一定能策動起不少的思歸之人,人多了,我們也就可以不怕什麽追兵了。”
裴虔通所謂的眼下正是個好時機,是源起於在六個月以前,煬帝曾下旨,著丹陽建造宮殿,同時開掘從丹陽到餘杭的八百裏新河,預備他日遷都丹陽,順便遊幸永嘉時,以作龍舟航行之路。如今到了限期,工部果然全部完工,前來繳旨。煬帝馬上高興起來,好象他垂死的江山氣數又煥發了生機,他一麵下旨嘉獎工部官員,賞賜金銀彩絹;一麵下旨各有司並侍衛衙門,限一個月內,俱要整頓車駕軍馬,隨駕遷都丹陽宮,如有遷延不遵者,立即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