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雲棲衝泡了一杯茶,看了眼坐在對麵的顧清秋,笑嗬嗬的道:“說起來,老夫也曾讓某人收下此子為弟子,可惜某人心高氣傲,倒是讓我撿了一個驚才豔豔的弟子。”
旁邊的楚靖之看了禇大儒,又看了看顧大儒,心中一動,說道:“你們說的可是最近聲名鵲起的衛國公庶子江寒?”
“不錯,便是他。”禇雲棲麵露微笑。
顧清秋點了點頭。
“哈哈……”楚靖之突然開懷大笑。
禇雲棲皺眉道:“楚兄這是何意?為何突然發笑?”
楚靖之一邊搖頭一邊道:“我笑爾等修了一輩子的儒道,終究還是被世俗裏的塵煙迷了眼睛!此子固然驚才豔豔,作的幾首詩或可傳世,可你二人,終究是當代大儒,竟為虛名而得意洋洋,而惱羞成怒,甚至摩拳擦掌,欲一較高下,實在令楚某感到可笑!”
“你們想想,即便名字留在詩句當中,縱使名留青史了,後人也隻知其名而不知其人,自古以來,同名同姓者何其多也?若無其它功績,百年後人們也隻記得禇雲棲、顧清秋之名耳!”
“更何況,區區一位童生,或許靈光閃現,能寫下一首傳世之作,已是相當不易,他能寫一首,兩首,三首,便已竭盡心力。難不成還能源源不斷的寫下去?為你們每人寫一首?你們啊,如此的在意浮名,此生還有望再進一步否?”
楚靖之的一番批評,直接讓禇雲棲和顧清秋羞愧著臉。
是啊,我隻是得到一首詩就得意洋洋,還算得上大儒嗎?
是啊,我隻是因為姓禇的老狗得到一首詩就惱羞成怒,還算得上大儒嗎?
難不成還指望一個小小的童生為他們每人作一首詩,著一篇文,好讓他們名垂千古?
還是楚兄的德行高啊!
“楚兄批評得是,禇某受教了。”禇雲棲起身作揖,歎道:“我修儒一生,年少時不在意浮名,倒不想老來時卻過分在意浮名。慚愧,慚愧!顧兄,適才是老夫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