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君猛地站起來,睜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武成君的兒子!
安西君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年,雖然安西君對武成君的記憶早已經模糊,但武成君在他的心中的地位如同天神一般。盡管定陽一役,武成君慘敗身死,可武成君的兵法和氣質卻一直讓安西君心折。隻是定陽慘敗後,薛國舉國之兵盡喪,薛王盛怒之下夷武成君二族,妻族和子族盡皆被處死,不應該留下任何子嗣才對。
薛武安迎著安西君疑惑的目光,輕輕地歎了口氣。
若不是因為走投無路,他是絕對不可能透露自己的身世的,自從巨子將自己的身世講給自己後,薛武安一直覺得這個真相對自己來說隻是負擔而已。唯一的一次例外,就是蕭平被蕭陽捉走時,為了請動北成君,薛武安才拿出了父親的遺物,向眾叔伯中最忌憚父親的北成君坦白了身份。
現在,又是安西君。
薛武安知道安西君心裏仍是不太敢信的,這並不奇怪,若是換成薛武安,隻怕也難以相信。他輕輕地伸進懷中,掏出了一個連他都有三分陌生的東西。
便是父親留下來的那塊玉璜了。
這塊玉璜是祖父留下來的,據說來源是幾百年前夏天子的私人收藏。玉璜的背麵刻著一個“嶽”字,似乎便是那位夏天子的名,祖父就是因為這塊玉璜,才給父親起名叫“蕭嶽”的。
安西君見他掏出了什麽物件,連忙湊過來看,拿到手裏,見是玉璜,便先愣了一下,道:“這是武成君的?”
薛武安這才想起安西君不是北成君,並不知道父親的遺物,隻好苦笑道:“這是家父的遺物,玉璜上刻著一個‘嶽’字。”
安西君將玉璜翻過去,仔細盯著玉璜上的刻字,看了半晌,然後才默默地將玉璜還給薛武安。
“當年,薛王下令夷我父親二族。”薛武安接過玉璜後,覺得安西君似乎還是不太信,便又道,“我當時隻有幾個月大,我母親提前聽到了風聲,在幾個忠仆的保護下帶著我拚死逃出晉陽。我的兩個哥哥一個在軍中一個在做官,都被抓住殺了。我出生的時候武元君孟闕與我父親尚在定陽對峙,所以沒人注意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