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武安等墨家弟子幾乎是最後一批撤退的城中守軍,但是他們才剛剛上岸,秦軍就發現了他們的蹤跡。
畢竟現在天已經大亮,船隊從東門出發,動靜也不小。夜幕低垂的時候,隻要不點燈,秦軍便很難發現他們。所以馮鳶才要等到周傲退兵才會出來換防。
但是周傲的感覺實在太過敏銳,船隊才剛剛出發不久,他就再度發動了攻城,而這次,圍攻北門和南門的秦軍一下子便看到了水麵上的船隊。
“放心吧,就算發現也已經晚了。”當有墨家弟子向巨子報告時,巨子隻是冷冷地哼了一聲,沒在多說什麽。
巨子的旁邊除了六大掌事外,還有公輸起,公輸起的旁邊是一個陌生的文士,留著一撇山羊胡,看上去甚是文弱。
踏上河岸,薛武安仍然感覺腳下是飄的,剛才在船上晃晃悠悠的感覺似乎仍在影響著他身體的平衡。他晃了晃腦袋,盡力把腹中的不適感忽略掉。
岸上早有屈銓和屈班在等著他們,看到他們兩個,薛武安感覺莫名很諷刺,聯軍統帥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便從城中逃了出來,雖然是帶領著部隊一起逃出來的,但仍是覺得異常滑稽。
“上將軍!”喬蘇看到屈銓,不禁高興地叫起來,向屈銓招手,屈銓也微笑致意。看著這個場景,薛武安原本以為自己心裏會不好受,但卻沒有。他現在對周遭事物的麻木超乎了他的想象,但馮鳶的死似乎有告訴他,這種麻木並非他需要的。
他輕輕地回過頭看河水對岸的於安城。包圍著於安的秦軍似乎已經攻破了城門,正在陸陸續續地走進城中。而於安的百姓卻什麽都不知道,將他們從夢中吵醒的是秦軍鐵甲的晃動聲。
薛武安忽然想起了什麽,對屈銓問:“上將軍,於安令俞仲在哪兒?他也渡河了嗎?”
屈銓臉上的神色一變,苦笑了一聲,一旁的屈班接話道:“那個俞仲不識好歹,竟然死活不願離開,說要與於安共存亡……上將軍無奈,隻好令人打暈了他,把他也扛過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