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傷練劍多年,內力也好,筋骨也好,都是墨家一等一的,讓他來做這件事最是妥當。白無傷苦笑一聲,拱手稱是。
他們一定覺得自己很陌生吧?薛武安冷笑了一聲,這也是難怪,就連薛武安自己也被剛才的計謀嚇到了。這完全不像是他,完全不像一個遊走四方、居無定所的江湖遊俠,反倒像是一個從小坐在書齋裏運籌帷幄,長大後繼承父親爵位征戰天下的名將。
薛武安想起了自己的夢,他小時候的夢不是這樣的。在他還隻有幾歲的時候,他恨巨子,恨喬蘇,恨墨家,他不想要廣闊的江湖,他想要的隻是一個父親。
現在,自己似乎找回一點那時候的感覺了。
在他們身後的秦軍看來,這支正在潰逃的軍隊顯得是那麽的可笑。
盡管那兩邊的幾千騎兵頗為幹練,但是中間的那幾百殘兵敗將卻實在是能讓人笑掉大牙。這些秦卒也都是訓練有素的精兵,卻也從沒聽過如此徹底的敗法——三軍主帥丟了旌旗,損了親衛,隻剩下一輛兵車,在那裏倉皇逃竄,而還有十幾萬部隊被他扔在了腦後。
將軍已經下令了,誰能斬下那名敵軍主帥的首級,進爵三級。其實這種程度的賞賜在秦國並不能算作大方,眾將士們最激動的還是能和當年叱吒風雲的秦虎一起將三秦打得落花流水。
但是慢慢地,兩邊的騎軍竟然慢慢遠去,剛才為了阻擊他們,這些騎軍可射了不少箭。但現在他們卻盡皆全速向前衝去,甚至衝過了正在逃跑的敵軍主帥,衝到了看不清的地方。
他們不會已經衝到了於安城吧?想到這裏,這些銳士幾乎一個個都要大笑失聲,再這麽追下去,隻怕不僅僅是於安城,連隨陽都能被他們給丟了。
但是有細心的士卒發現,主將的麵色卻越來越陰沉。
但無論如何,沒有了騎軍進行阻擊,敵軍主帥就離他們越來越近了,銳士的體力本就比三秦的弱者強上許多。剛才追擊的時候跑得太快,都跟大部隊有些脫節。開玩笑,那些征召過來的普通士卒怎麽可能跟得上他們的步伐。就算平時郡縣的長官會組織訓練,但說到底畢竟不是真正職業的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