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封山,這官道也難走起來。蕭牆在那顆老鬆樹下等了許久,總算看到一輛去往陳梁的驢車。
這車是裝泔水的,那味兒確實讓人招架不住,但這見不到活人的路上,他也顧不得那麽許多,塞給車夫些許錢幣,好說歹說才擠上了車朝著陳梁行去。
再兩日,蕭牆這一路顛簸,換了不知道多少牛馬騾子,總算到了陳梁城大門口。
那守城的軍士瞥見他,連忙扛著槍跑了過來。
軍士一邊招呼,一邊呼喊道:“小哥小哥!有人托我給您留了句話。”
聞此,蕭牆便從那驛館租來的騾子上下來,詢問到:“你說吧。”
“說是莫家主讓你去雲水鎮,你家主子如今已離開陳梁,想去長安就得快些。”
此言一出,蕭牆低聲罵了句:“媽的……”
他剛剛從那個方向過來!
不過這也間接說明那徑山醫仙的本事確實不小,竟讓柳臨江轉危為安,看來蕭牆欠他的可不止自己這一條命。
那騾子是灰色的毛,上麵還稀稀拉拉戳了些小白半點兒雜毛,看著就跟潑上的泥點子似的。蕭牆找了點碎布稻草,又用繩子一捆做了個簡單的“騾蹬”供他騎行。
畢竟一匹馬可得花上不老少錢,自己身上這幾個子兒可不夠。這騾子也是在滴滴驛館租的,屁股蛋兒上還有他們印上去的章呢!
騾子的速度自然比不上馬,蕭牆可得抓緊些。得虧雲水往西去長安隻有一條路,想來他也不會錯過。
他在這城門口的集鎮買了些許幹糧,又用水囊裝了些淨水,騎著他那可憐的小花騾子上了路。
他的大氅倒是值不少錢,畢竟是莫家的手筆。隻可惜這華貴的衣裳和他**那騾子顯得有些違和,倒也是……哪家貴公子出門騎騾子?
雪小了不少,蕭牆騾不停蹄朝著雲水行去,這一路上就沒瞅見幾個活人。如今已入冬季,外麵的寒風沒幾個人受得住,自然不會在外行走。就算是當了許多年獵戶的他,也得時不時地停下來,在路邊的岩洞、驛館裏避避風頭。東疆要人命的寒風,可不會因為他的身份而增添一絲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