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說話直來直去,何舞泣當然不會生他的氣,隻是他這話恰巧讓何舞泣想起了些不願記起的往事兒,心裏有些別扭。好在蕭狗兒也沒什麽惡意,自己過去那些東西說與不說,如今好像也沒什麽。
“姐姐小時候家裏窮,爹娘為了活命就把姐姐賣到了青樓裏。那裏的媽媽見我身段不錯,便想教來習舞練琴,將來也好為她多賺些銀兩。”
說這話的時候,何舞泣那晶瑩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無奈,如今都過去許多年了,這些事兒她早已不放在心上。倒不如說,當初若不是她的爹娘將她賣到長安城,還不會有如今這般錦衣玉食的生活。
“那後來呢?!”蕭狗兒雖有些同情眼前的女子,但比起同情,他心裏揣著更多的卻是孩子特有的好奇。
“當時姐姐性子倔,就在心裏怨呀怨,怨爹娘狠心,將我送到這風塵之地來。一開始媽媽還好言相勸,可一而再再而三她也沒了耐心,就讓那些看場子的夥計棍棒伺候。姐姐可鬥不過那些五大三粗的臭男人,他們把我押到教坊司去學。不僅如此還給姐姐穿小鞋,那東西走起路來便疼得厲害。”
一想起那時的滋味兒,何舞泣不禁攥緊了裙擺,恨不能將那幫家夥碎屍萬段。
“那媽媽見我跳舞就哭,索性取了個藝名,喚作舞泣。自那以後我也想開了,與其怨天尤人,倒不如好生活著。在這偌大的長安城內,除了金銀外,就沒什麽東西能讓我安心。因為姐姐知道,那些欺負人的家夥都是有錢的達官貴人,姐姐不想欺負人,也不願被別人欺負,所以姐姐愛錢。”說到此處,何舞泣想到狗兒對自己的救命之恩,便將自己腰間的漢白玉佩給摘了下來,遞到他手裏。
“姐姐知道你八成不喜歡這樣的東西,可畢竟我的命是你救的,姐姐向來不喜欠別人情,你就當是成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