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如今的他就連睜眼的力氣都不曾留下。隻依稀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他腰間攛掇,八成是那等急了的黑鴉,不等他斷氣兒便慌忙撲了上來。一想到那沒臉皮的家夥,蕭牆便在地上躺不住了,縱使眼睛睜不開,卻也抬起了手臂一把抓去。
這下可把那個準備將他腰間玉佩摘下的小賊給嚇了個正著。
“天爺,這小子沒死啊!”
那小子穿著一身破襖袍,也不知道是從什麽人身上給拔下來的,下擺拖在地上一看不像是他的東西。邋遢髒兮兮的模樣比起流民,倒更像是個小乞丐。他被蕭牆抓住了腳踝自然慌了神。
“大哥你行行好!快些去死吧!這玩意兒你留著也沒用,給我罷!”說完,那小子便一把攥住蕭牆的手臂,然後將其掀開。
後者原本就隻剩下了最後這一口氣兒,被他這麽一掀早已無法動彈。那人一把揪下他腰間的玉佩便準備跑開,可剛走出去幾步,望了一眼這路邊倒下的無數饑民,歎了口氣,隨即轉身將蕭牆背上。
“別死啊,你死了可就不管我的事兒的。”
半夢半醒中,蕭牆隻覺得自己伏在一個瘦弱之人的背後,殘留著的體溫讓他知道自己還有那麽最後一絲命給吊著,沒去閻王那兒報到。
翌日清晨,蕭牆再睜眼之時,已經處在一間破茅屋之中。那屋子中間生著一團火,篝火旁有些用樹枝喘串著的芋頭,如今的他已顧不得許多,立馬撲了過去,也不顧那芋頭半生不熟,隻將其胡亂塞進了嘴裏。
恰在這時,那茅屋的木門被人打開。門口站這個髒兮兮的小乞丐,手裏拿著個缺口陶碗,一根不知道哪兒撿來的打狗棍。蕭牆見他的模樣,像極了荒年時,那些前來蕭家寨求口飯吃的饑民。
“醒了?你小子真是命大,我還以為你得死在這屋子裏。”那人放下碗,將裏麵的窩頭拿出來遞給蕭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