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那書童閑著無聊,忽然覺得許三寶說話跟其他讀書人的感覺不太一樣,於是就聊起來,“你問這個,活該倒黴。我們家公子說了,宋應星就是讀書人的恥辱。讀書讀到他那個份上,就是有辱斯文。”
書童於是就說起來。
原來宋應星早就是個舉人,但是之後五次進京趕考都失敗了。每三年一次會考,失敗五次,這就十五年過去了。
這倒是也不丟人,問題在於,宋應星有舉人的身份,卻在街頭賣書,形同乞討。他所寫的書也都不是正經的東西,於仕途無益,還賣得極賤。不但如此,字裏行間中,他還看不起“大業文人”,這就讓大家有點兒受不了啦。
“大業文人”就是指正經的讀書人,你考了五次都是失敗者,就破罐子破摔,竟敢翻過頭來瞧不起讀聖賢書的人?這不是徹頭徹尾的有辱斯文麽。
何況這個失敗者還老是四處礙眼。
許三寶心中一動。這倒是要去看個明白了。
說實話,他也不喜歡八股文。
在大明朝,讀書人往往把畢生精力用在八股文上。八股文以四書、五經中的文句做題目,隻能依照題義闡述其中的義理。措詞要用古人語氣,即所謂代聖賢立言。
以後世的眼光來看,八股文除了禁錮思想,狗屁的用都沒有。那宋應星敢如此公然鄙視大業文人,膽子可是不小啊。
那書童閑著也是閑著,拿了許三寶兩文錢,要去買糖,就主動帶許三寶去看宋應星。
一路上,那小書童不停地自誇,他們家公子可是府台大人的侄兒,是有名的才子,他日必會高中狀元。他叫“得福”,以後就可以跟著他們家少爺享福了。
許三寶一樂,德芙?巧克力的名字,聽起來是不錯。
轉過街角,是個人來人往的繁華處。
得福指著角落裏的一摞小冊子,說:“這就是宋應星的書。咦,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