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地見再三辭讓的信王跪伏於天啟帝榻前連道“臣弟奉命!”,魏忠賢心裏的五味瓶,迅速地經過巨大地失望轉化成了恨:“不能,咱家絕不能接受這樣的現實!”
他在心裏竭斯底裏地喊著。他這喊雖然在心裏,卻不是空喊亂喊。早在幾天前,他就命他的“孩兒”們枕戈達旦。隻要他揮一揮手,眼前的局麵立馬就會改變。
顯然地,他並沒有因此喪失理智,因為瞬間他就又在想:“木已成舟,倘若那樣的話,咱雖可以矯詔,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現實,但天下必要不安分起來,咱豈不是要四處去滅火?真是得不償失了。
什麽得不償失?哼,四處滅火也比受這狗崽子信王的擺布強。萬一這狗崽子發起威來,咱還落得了好?罷了,倒不如現在就搬到葫蘆撒光了他的油。”
拿定了主意,魏忠賢緩緩抬起了手,未及落下來,卻見信王正立於他的麵前,盡是期待地看著他。
原來,自打決定奉命的那一刻起,因為自己進宮時的那股異樣的感覺,信王眼睛的餘光就沒有再離開過魏忠賢,但見他的臉漸漸地由紅變白再由白變灰,知他必要有所圖謀,隻是尚在遲疑。
他手裏沒有兵權,即便有,此時恐怕也用不上。無奈,他隻好騙過了張後,讓她一心去辦事。其實,張後的事兒也是沒法辦的,因為魏忠賢沒有發話,他的“孩兒”們不知他的態度,隻管推諉扯皮。
這一切,信王冷眼旁觀,自是看得明白。轉眼再去看魏忠賢,但見他雖呆呆地,臉色卻正向紫向青轉變,信王知他快要做出決定了,自己不能再等下去,必須豁出去搏一搏,悄悄來到了他的麵前。
魏忠賢萬萬沒能想到,不由一愣,又看看信王那眼神,暗想:“那是什麽,那就是期待嘛,什麽叫期待,說白了,不就是信任嗎?他可是日後的皇上哪,莫非他竟也信任咱?也不是沒有可能嘛,皇上臨去時不是還交代他要重用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