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顯昏黃的房間內,一襲紅色喜袍的沐辰風麵無表情地坐在案前,此前為了逼迫雲家就範,他在廣陵城置房買地開設店鋪,已經花費了不少銀子,隻是一夕之間,便被唐鈺炸了個人財兩空,最為重要的是,他將族人置於巨大的危機之中,若非晏幾道,可能他們一家都會被炸死。
這是最為致命的。
所以,唐鈺非死不可。
隨從推開門,在得到點頭應允之後,隨從附在沐辰風耳邊:“唐鈺連夜出了城,如今分為兩路,一路走水路向西,一路向北。”
“唐鈺呢?”
“向北。”
沐辰風沉思了片刻:“向北?應該是投奔王安石去了。他身邊有些什麽人?”
“兩位夫人,兩名侍女,還有一個護衛。”
“哈哈哈,這一次你還不死?”沐辰風隨即拍案而起,“令所有家丁快馬去追,全部做山賊打扮,追上之後立即動手,必須在天亮以前,殺了他。”
沐辰風自然料到唐鈺的心思,廣陵城絕非久留之地,故而他連夜出逃,隻要過了今晚,唐鈺白日裏在官道上行進,夜間入城進駐客棧,沐辰風也拿他毫無辦法,而殺他的最佳時機,便是今夜了。
“那另一路……”
“不用管,殺了唐鈺,他們也掀不起什麽大浪。”
隨從領命而去,少時間,三十匹快馬便出了北城。
夜風冰寒的子時,一彎新月躲在如煙如霧的雲彩裏,偷偷將一絲餘光灑進堆滿落葉的樹林,一條隻能容一架馬車通行的官道延伸進了林子,彎彎曲曲,消失在朦朧的夜色裏,寂靜無聲的樹林裏到處充滿了令人不寒而栗的肅殺。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沿著官道鑽進了林子,瞬間打破了黑夜的寂靜,雖然車速並不很快,但是路麵的顛簸還是令白漁兒感覺有些難受。
看看妻子略顯蒼白的臉色,唐鈺掀開馬車的窗簾,忽的麵色一喜,叫了一聲正在駕車的虎子:“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