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奢侈的酒宴:大廳的中央,一群千嬌百媚的舞娘束腰,穿著長袖的絲織紅舞衣在翩翩起舞;樂師們坐落一邊,各顯神通,吹奏敲打著各種造型不一的樂器。清越典雅的樂曲聽得眾人耳目一新,拚命叫好;舞娘們飄然旋轉,搖曳裙擺,看得眾人眼睛發直,口水直咽,幾乎忘記了嘴中還含著可口的酒。
好個歌舞升平。
眯了眯眼,他本就有些怒氣,一見這等近乎於糜爛的宴席,再聯想起這兩天自己被婢女們監督的情景,心頭的怒火頓時燒成了一座火焰山,越發氣得胸疼!
手捂胸口,他邁進屋裏,環顧一圈,找個最不顯眼的位置坐下——距離主位遊楚尚遠,他一介白身之人實在沒法坐到好位子……需知好位子皆被遊楚的心腹吏員們坐滿,包括那個徐福!
再次地見到徐福,他百分之百地肯定:徐福乃是徐庶!
蓋因徐庶不喜魏國,且因年事已高,便索性地詐死,辭了官去,安心地留在隴西?——事實上,依據史書記載,徐庶是病死的!也有野史說,徐庶晚年雖然擔任右中郎將、禦史中丞,但因官職不太高,便隱居一座名叫鼓子洋的島上……就不知徐庶有沒有辭官。
咳~以上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深深地懷疑楚遊莫名地冷落自己,八成是出自於徐福的手筆。
而且徐福此人,也頗讓他忌憚又親近。
尤其是剛才,他一進來,徐福飛快地瞥了他一眼,快到不可聞也。
大大咧咧地,他一邊抱琴,一邊品茗,神情淡定,完全不像一位獻藝的。
他身邊有一年邁吏員,大抵喝醉了,滿臉通紅地調侃道:“這位兄台是誰?老朽從前怎地沒有見過?”
他還未開口,便聽徐福說:“寧主薄,你不認得他,他是懷亮,複姓諸葛……”
“諸葛?!”大抵是「諸葛」這兩個字太有震撼力,以致那一年邁吏員倒吸一口涼氣,“莫非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