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博正想著是誰這麽大膽,敢擋軍令。
定睛一看,一個體型彪悍,麵容粗獷的猛將殺出了一條血路,護著那個看上去柔軟的身影,向自己走來。
“宇兒?”
秦臻在張翼的保護下雖是毫發無傷,但身上早已沾染了戰死的兗州守衛和執夷士兵的鮮血。
短短的從城牆下到上的這一段路,各種殘肢頭顱在他的眼前橫飛。
若說他一點不懼怕,倒是假的。
隻是不想辦法解兗州之圍,自己最終哪怕會落得更淒慘的下場。
如今保命是最重要的。
“宇兒,你不在家中看顧夫人姊弟,跑到這裏來做什麽?”
尉遲博的語氣裏有著責備和叱責。
他這個養子生性懦弱膽小,尉遲博知道他成不了什麽大氣候。
那日在街上看他奄奄一息,就要被活活餓死。
作為一方父母官,尉遲博實在不忍,便把他帶回府中,收為養子。
從小到大,尉遲博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尉遲衛和養子尉遲宇一視同仁,悉心教導他們文才武略,望他二人能在自己身後繼承衣缽,護住兗州。
隻可惜二人皆是平庸之才。尤其是尉遲宇,天生不足,再加上胸無大誌,他更是漸漸對其失望了。
秦臻看了尉遲衛一眼。
這一眼,便把尉遲衛看的渾身一冷。
確實,剛才是他看不慣這個白眼狼這麽廢物,逼他一個不曾習武之人上陣。
隻是尉遲衛也沒猜透父親的心思,便要搶著辯解。
“阿爺,我……”
“阿爺,如今大敵當前,宇兒看城中壯年青年無一例外拿起兵器反抗,便也想進一番綿薄之力。”
秦臻微微一笑,搶在尉遲衛之前開口。
這句話明顯說進了尉遲博的心裏。
他明顯動容了一下,沉重地舉起右手,重重地拍在了秦臻的肩膀上。
秦臻的心裏叫苦不迭,這常年習武之人的力氣,砸地他是好生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