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武德九年九月底,草原。
朔風陣陣,一點點的帶走了草原的綠,視線所及之處,全是黃綠摻雜的顏色。原本碧綠色的河水變成了瓦藍色,人在岸邊可以看到黑黝黝的河底。一行大雁在高天上排成人字形向南飛去。
噠噠噠,咕嚕嚕嚕!
馬蹄聲和沉重的車輪碾過草地的聲音混在一起,隨著這種聲音越來越清晰,從地平線的那一邊猛地升起了一麵黑色金狼戰旗,隨後出現了兩杆狼頭纛,緊跟著是黑壓壓的馬隊和長長的車隊。
頡利的大軍隻剩下兩萬左右,從進入草原之後各部軍隊逐次脫離大隊返回自己的領地,現在剩下的是隸屬於頡利可汗本部的軍隊。
在這兩萬軍隊的後麵跟著一個小小的部族,這個部族的旗幟上繡著一匹肋生雙翅頭上長角的大白馬。這就是白馬部,白馬部的主人江小白此刻穩穩當當的坐在大青馬背上,他的身體很自然的隨著大青馬的節奏晃來晃去。
就在這一個月的時間內,小白從一個連上馬都費勁的人,變成一個能在奔跑的馬背上睡一覺都不會摔下來的人,這進步可算神速。
但取得這個進步的代價著實不低,小白被綁在馬背上整整十三天,吃喝拉撒全在馬背上解決。大腿上的皮已經被磨破,現在結痂裏麵的水才剛剛被吸收,大腿上那是一層硬殼,不舒服是肯定的,但騎馬的時候再也不會磨破了。
在草原生活沒有精湛的騎術是絕對不行的,不會騎馬的人在草原上等於是被砍斷了雙腿,騎術不精的人相當於一個瘸子,為了活命小白也是拚了。
但這苦吃的值,小白現在雖然還做不到人馬合一,但至少可以做到縱馬狂奔,他甚至還能在奔跑中從這匹馬的背上跳到另一匹馬背上。小白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但是色爺告訴他,在突厥就連女娃都能做到。真正的騎術精湛,必須是在狂奔的馬背上開弓射箭而且是一箭就能把飛在天上的大雕射落,那才是突厥人的看家本事,那才是真正的控弦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