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清晨,朝陽升起。
一聲洪鍾大呂,突然響徹在臧華山頂。
鍾聲悠長渾厚,好似透著一種沉澱百年的古樸和滄桑,
縱使十裏之外的難民,在聽到鍾聲之後也都忍不住停下腳步,靜下心來去感悟這天地之中蘊含的無形大道。
待鍾聲告罄,這些蓬頭垢麵的難民們,才重新又踏上了北上乞討的道路。
現在的山東布政司,正遭受連年的大旱。
田地顆粒無收,百姓食不果腹,民不聊生,官府又未施行管用的賑災措施,無數百姓隻得遠離家鄉,拖兒帶女地討生活。
他們個個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甚至很多女娃娃都衣不遮體,露著黑瘦的小胳膊、小腿,在這略有寒風的初春時節裏凍得瑟瑟發抖。
沒人會憐惜她們。
因為官道上的每個人,都是饑腸轆轆,滿麵淒涼。
他們的眼眸裏早已沒了光彩,隻剩下對流離失所的無奈,還有對未來生活的迷茫何無助。
突然,官道盡頭。
一輛棗紅色的雙輪馬車,緩緩地迎麵行駛了過來。
圓弧形的車廂表麵,似剛剛刷了一層生漆,在朝陽的照射下,閃著一層光潔的亮澤。
難民的雙眼內,莫名的多了幾分顏色,然後開始爭先恐後地圍攏了過來。
這個在討吃食,那個想討衣服。
更有幾個壯年,竟想爬上馬車,似還要強搶一番。
禦車的隨從是個壯漢,顯然還是個練家子,揮起手中的馬鞭就是一頓“劈裏啪啦”的猛抽。
他邊抽還邊說道:“真是瞎了你們的狗眼,連欽差特使的座駕也敢驚擾,若是耽誤了欽差頒布聖旨的時辰,小心當今陛下誅了你們的九族!”
他話說得十分駭人,手中鞭子也抽得厲害。
難民們吃痛不住,隻得一哄而散了。
“黃三啊,外麵怎麽了,吵吵鬧鬧的都擾了咱家的清夢,此地距離銀豐縣還有多遠啊?咱家在這馬車上都顛簸了兩日,可是快要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