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微涼。
林壽終於緩緩地蘇醒了過來。
他閃著一對漆黑的眼眸,像兩顆沁在水中的黑珍珠,滿是疑惑和茫然地掃視著昏暗的四周。
此地,狹小汙穢,形似牢獄,空氣中還飄**著一股濃濃的腐臭味道。
這讓林壽不禁納悶起來。
昨兒是他警校畢業的大日子,晚上哥幾個慶祝喝了個酩酊大醉,本來約好今兒去幽會幾個妹子的,怎麽一覺醒來,竟仿若時空置換了?
難道是昨夜的宿醉還未睡醒?
還是寢室的那幾個損友,跟他玩起了“密室逃脫”?
林壽輕輕地晃了晃腦袋,讓自己先稍微清醒了一點。
他本想掙紮起身,可是剛一動彈,從前胸和後背上突然傳來一股劇烈的疼痛,讓他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趕緊撕開身上那件血跡斑斑的衣衫,這才惶然發現,他的胸膛上竟滿是一條條的鞭痕,被抽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再撕開衣袖,拉開褲腳,撩起後襟,皆是如此,全身上下竟沒有半點完好的皮膚。
林壽瞬間怒了。
媽的,是哪個混蛋趁我醉酒時打的我?
有種現在出來單挑,看老子不削得連你媽都認不出來你!
可是在這寂靜的空間裏,任他如何喊得歇斯底裏,也不見有一人出聲回複他。
如同石沉大海,銷聲匿跡。
良久良久,林壽滿臉頹廢地躺在了破草堆上,眨著一對無神的眼睛仰望著屋頂的一角。
那裏懸掛著一張破碎的蛛網,正如他此刻腦中混亂的思緒。
時間慢慢地開始流逝,直到一抹夕陽透過牆上的陋窗,在青灰色的牆皮上留下最後一道餘光。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突然從緊閉的門外緩緩地傳來。
有人來了。
林壽慌忙地爬起來,也顧不得身上火辣辣的疼痛,猛地撲向了那一扇狹窄的小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