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樓下粗人多,要不樓上雅間請?”
齊默還未踏進泰豐樓,就早已有眼尖的跑堂推著滿臉的笑意迎了出來。
“二樓乙字三號。”齊默神色黯淡,抬頭望向泰豐樓的招牌時,腦中又不禁想起了那日三人在這酒樓裏談天侃地時的嬉笑場景,呼出一口濁氣,在門前停了會兒,終於邁了進去。
都道是借酒消愁愁更愁,烈酒下喉,齊默隻覺得心中更加的煩悶。
坐到了靠窗的位置上,齊默醉意醺醺,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他向著北方而立,高舉杯中酒,眼前卻是章賀背著他灑脫而去的背影,那時他以為再見麵時自己看到的會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將軍,卻不承想好友的首級都不知歸處。
酒杯傾斜,酒水傾灑而去;齊默目光黯淡,低聲哀道: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辭鳳闕,鐵騎繞龍城。
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
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請君暫上淩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儁義兄,你的頭我一定會幫你找回來的!”
剛上樓的庾佑正準備向跑堂的打聽一下在哪個單獨的隔間裏,便聽到了這些詩句。
詩句慷慨激昂,聽得庾佑亦是一陣心胸激**,恨不能披甲執戈與胡族廝殺一場。
好詩!不過這從“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到“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應該是兩首詩。
想著這些,庾佑偏頭瞟了眼臉色鐵青的謝石,嘴角浮起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就憑這兩首詩,謝石便再也不可能說齊默的詩詞是抄的。
“我與齊駙馬並不相識,有勞幼儒兄替我進去與齊駙馬說一聲。”
“哦,好好。”
謝石擠出了略顯僵硬的笑意,接著才極不情願地走到齊默所在的那間雅間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