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墨婉沒有再說話,捧著和離書發著呆。
管紅哀歎一聲,對桃紅擺了擺手,兩人一起退了出去,將房間留給了這失魂落魄的人。
“小姐,房娘子好可憐啊。”
石亭內,桃紅為管紅沏了一盞茶,又乖巧給管紅捏肩。
嫩綠清澈的茶湯,在玉白的茶盞裏微微晃**,卷動著纖細綠翠的茶葉在盞底打著旋,一如此時管紅不定的心。
管紅歎了口氣,拿起石桌上房墨婉做了一半的女紅,看著那細膩的針腳,栩栩如生的芙蓉,苦澀一笑。
“世間女子多如房娘子這般,嫁了人之後,便如著了魔,丟了魂,被欺辱了也隻會選擇獨自承受,不與他人語,好似成了奴隸。”
“若娘家勢大,或者兄弟眾多還好,可如房娘子這般門第衰落,遠嫁他鄉,無親無故,受了屈辱隻能打碎了牙齒,把苦往肚裏咽,從未想過要反抗,也沒想過逃離。”
“編織了一個荒誕的夢,期盼著自己夫君能變好,能對她好,秉承著這個信念,日複一日屈辱的活著。”
桃紅按捏著肩膀的手停了下來,側身低頭瞧著小姐的臉,“小姐,您是說,房娘子為自己編織的夢破碎了,沒了信念,才會這般...”
“遭了!”管紅神情一緊,大步流星的朝著閨房衝去。
門一開,那沒了魂的璧人,失魂落魄的站在梳妝台,離她手指不遠處,就是刺傷她脖頸的銅剪。
鐺!
銀光乍現,脆聲悅耳,銅剪落在了地上。
房墨婉回眸,迷茫道:“管小姐,您這是作甚?”
“你要想死,去別處死去,莫汙了房間!”
管紅嫌棄的瞥了瞥嘴,抱臂靠在了門框上,示意房墨婉離開這裏。
“您誤會了,我隻是想拿筆簽下這和離書。”房墨婉低下了頭,欠身施禮後,朝著門外走去,“這些時日多謝管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