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以南,雲夢之畔,白雲山巔,正值金風送爽。倚岩而立,舉目觀之:
夕照初收,山川靜默。西眺雲夢煙波浩渺,落日熔金;南望農舍田園,星羅棋布;北極江河丘陵,萬千錦繡;東覽幕阜龍蟠虎伏,奇峰錯列。
白雲之巔,一主四婢大汗淋漓,蘭息急促!
吳芷嫣和“琴、棋、畫、劍”四個婢女,誰也沒有心情來欣賞這江南的湖光山色,皆是一手扶著樹,彎著腰,一手扇著風,盡情地喘著氣。
劍奴卻催促道:“小姐,喝口水就走,這事可耽擱不得。”
吳芷嫣伸出纖纖玉指接過水袋小飲一口,用一絲帕在嘴邊壓了壓,眼中閃過一絲憂傷,卻一聲不吭地隨著劍奴向山南一崖邊奔去。
張良曾經避禍的洞口,洞外花香鳥語,流水淙淙。
前洞石幾、石案依舊。洞內鳳鳴龍吟,餘韻嫋嫋;四周蕙蘭吐芳,幽篁森森。
丈餘高、兩丈寬的洞中,此際顯得分外淒涼。
憶昔時,白發師太在此以書畫為伴,琴詩為侶,吟詩舞劍,何等逍遙自在,朝迎旭日,暮卷珠簾,好不怡然自得。
吳芷嫣五人來了,師太躺在一妙齡女子懷裏,胸口插著白羽箭,雙目緊閉,一臉死白。
她再也忍不住了,飛奔跑過去抱著師太,悲嚎之聲在洞中回**,兩行淚水直滴在師太臉上。
四個婢女各自收拾著洞內事物,劍奴突然問道:“敢問韓小姐,師太乃何人所害,生前可有遺言留與吾等?”
韓詩茹早已是淚人一個,清秀的臉蛋兒早已被淚水浸蝕出百十條痕跡,此際癱坐在地上,手中緊緊地摟著白發師太。
她雙眼麻木地盯著前方,任你如何詢問,她隻是無語。
似是這個世界,已經與她無關。
劍奴搬來一個破床板,在門洞邊放著,著急地拉著小姐說道:“小姐,現在可不是傷心的時候,若是敵人尋到此處,師太遺體尚未安葬,這要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