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油燈落地即滅,並沒有釀成任何火患,但確實弄得動靜不小,不但打斷正要交談的趙匡胤父子,就連寢殿外麵值守的侍衛班值都聞聲在門口往裏探頭張望,發現隻是翻倒了一方桌子這才放下心。
“老奴該死!老奴該死!”王繼恩嚇壞了,他骨碌一下翻身爬起,顧不得收拾場麵,連忙朝著趙匡胤磕頭如搗蒜。
“你豈止該死?!”趙德昭大踏步上前一腳踹翻了他,以手戟王繼恩勃然怒吼:“你都把燈油潑到爹爹身上了,要是引著了火,你就是萬死莫贖!”
“殿下說的是,老奴該死,任憑聖上責罰!”王繼恩這時候哪敢回嘴半句,爬起來後仍然連連磕頭請罪。
“好啦,也沒多大事。”
趙匡胤開口發話了,他是粗豪軍漢出身,小小受一點驚,身上潑上點燈油,其實都算不得什麽,更別說王繼恩還是平日最親近信任的宦官內侍,當然就更不會跟他計較。
但王繼恩畢竟出了差錯,兒子護父心切。
他話聲十分溫和,刻意安撫王繼恩:“王大官兒,最近你應該是連日連夜當值累著了,下去休息休息吧,這兩天就不用你在駕前當值了,就當給你放個休沐假好啦。”
“老奴謝聖上隆恩!”王繼恩磕了頭爬起,動手收拾滿地狼藉。
趙匡胤擺了擺手:“好了,不用你啦,你下去休息吧,換別人來收拾。”
王繼恩隻得滿臉落寞的告了退。
很快就有其他內侍進來收拾幹淨,重新掌上了燈。
“咦,契稅專用稅票?”明亮的燈光下,趙匡胤念出了稅票初樣上麵顯目的抬頭文字,疑惑道:“這是什麽寶貝了?倒是跟鹽鈔有點像。”
趙德昭笑嘻嘻的,語意故意誇張了些:“這稅票可比鹽鈔頂用多了,它可是錢啊!是大宋朝廷國庫的錢、地方官府府庫的錢、還有老爹您的內庫的錢。您說,它算不算得上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