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關鍵的是,趙匡胤真沒覺得自己兒子哪裏歪了。
恰恰相反,他現在看這個兒子哪哪都覺得順眼。
剛剛趙德昭在與一群禦史言官論戰,把他們一批一批打得潰不成軍時,趙匡胤看著樂得笑意從眼角和嘴角都飛出來了。
兒子呈奏的契稅方案細則,他細細看完了,覺得可行性極高;兒子對契稅方案的陳述與解釋,他也仔細聽過了,同樣覺得很踏實。
這樣一紙契稅方案,發前人所未想,在田賦、鹽鐵稅之外另僻奚徑,卻又極為實際,足可稱得上是萬金不換,也不知道二郎是怎麽琢磨出來的?
估計二郎為此耗費了不少心力吧,回頭讓禦廚給他燉點東西補一補……
正當趙匡胤思考著如何給兒子進補時,一個聲音把他飄**的思緒拉了回來。
“有勞聖上掛懷,老臣感激不盡。但隻要聖上不給出一個明白說法,臣就不退,不休息!”
趙匡胤抬頭望去,這才注意到原來虞白並未遵命退下。
老頭兒仍然站著沒挪步,如同一根紮眼的鐵柱子杵在那裏,他神情倔強,嘴唇緊抿,目光堅定,似乎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趙德昭也注意到了這一幕,心說這下要糟,這老頭算是跟老爹卵上勁兒了,這下有得老爹頭痛了。
禦座上的趙匡胤以手撫額,真就大感頭痛,對於像虞白這樣的忠直骨鯁之臣,那是打不得也罵不得,否則史書上就要記你一筆,說你是如同“桀、紂”那樣用武力拒諫的暴君,就朕當年拿玉斧敲掉薛居正兩顆門牙的那樁子事,薛居正因此名聲大噪,朕卻被讓滿東京百姓當作私下裏的樂子笑料傳揚!
“父皇,虞公滿腔忠直,兒臣特向父皇請罪。”
趙德昭歎了氣後,踏步出列麵向皇帝老爹行了一下禮,把頭上的帽子取下拿在臂彎裏,保持彎腰躬身的姿勢。